第568节(1 / 2)

跃马大唐 大苹果 3910 字 17天前

王源当然记得,那一场改变命运的梨花诗会,以及那场诗会上的所有与会之人,其中便有这个王昌龄到场。当时也攀谈了几句,觉得此人甚是温和儒雅,没想到他也在对面的军中。

“大帅,我们该怎么办?大战在即,我们可不能在那边久留了。”曾国忠道。

王源点头道:“我明白,你们有多少兵马在手。”

“末将和钱将军每人手下有六千兵马。王将军虽是前营副帅,但他只是负责后勤补给,手中只有三千后勤兵马。”

王源点头道:“真是天助我也。我正想着如何继续骚扰对面大军,你便来了,时机来的正是时候。你听好,我有个计策,你回去传达给他们。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到时候再如此这般。你觉得如何?”

曾国忠拱手沉声道:“大帅放心,末将等拼死完成此事。”

王源摆手道:“拼死?我可不要你们死。事儿办完之后,我会派兵接应你们的。一定会保证你们成功归来。”

曾国忠哈哈大笑。两人又谈了几句,曾国忠问及崔大小姐是否已经来到王源这里,由此引出了一段王源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便是当初崔家巨变,崔若瑂在扬州遭受追捕藏匿在萃芳楼姜巧巧处逃过一劫的事情。曾国忠告诉王源,其实崔若瑂躲在萃芳楼中的事情他和钱高志都知道,只是故作不知罢了。包括后来姜巧巧用花船带着崔若瑂出扬州的事情,两人也都全部知晓。是两人下令闸口水军不许检查萃芳楼的花船的,否则出城之际定会被查了出来。

王源闻言,唏嘘不已。曾国忠和钱高志能这么做,足见二人可交。在那种情形下,还敢这么做,也算是有担当知对错之人。

曾国忠不能久留,虽然他很不愿回去,但他不得不回去。但他此次前来已然达到了目的,和王源见了面,拟定了计划,这让曾国忠兴奋不已。

王源亲自将曾国忠送出北城门,曾国忠赶回城外和手下汇合,告知手下众兄弟部分情形后,众手下都开心不已。

战前准备进入了第三天,这一天出奇的风平浪静,这让李光弼甚是感到奇怪。昨夜一夜平安无事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天亮后的伐木工作却又没有遭受到昨日的那般骚扰,这更是让李光弼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无论如何,对方不来骚扰正是李光弼求之不得的事情,伐木工作今天一天便可结束,数百架投石车也已经打造成型。全军动员之下,再有一到两天,一切便将准备就绪,便可以发动攻城大战,一切又回到了李光弼所期待的那种节奏。

然而,到了午后未时分,坏消息终于还是到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光弼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一天到底还是没能太太平平的过去。而且这一次的事情比对方滋扰杀人还要让人头疼,那便是通向蜀地之外的唯一的后勤补给通道被堵塞了。

送信的将领说的是,位于通向金州的山中通道中间的一处崖壁发生了坍塌,下落的泥石将整条道路全部堵塞。这导致了数百辆满载粮食物资的大车被堵在东边进不来。数百辆空车堵在西边出不去。

送信的将领说,这应该是一次意外,蜀地山坡石块松散,山石滑坡屡见不鲜,只是这一次坍塌的相当的厉害罢了。他请求李光弼派人手去帮着清理疏通道路,早日恢复物资的通畅。

然而,李光弼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感觉。巴山秦岭的山坡容易坍塌这不假,但大多发生在春夏的雨季。大雨冲刷之下,山坡才会滑坡,但此刻是十月里,天气寒冷干燥,发生山体坍塌的可能性并不大。更何况根据他们的描述,这是一次规模巨大的坍塌,整个崖壁都坍塌了下来,这更是不太可能。

李光弼倾向于这是王源派人搞的破坏。这不是他多疑,而是他真的觉得王源会这么干。其实他早就对此作了防范,为了保证后勤的通畅,他派出了六千兵马守护后勤车队,并且派出了宝贵的两千骑兵昼夜不停的沿线巡逻,就是为了防止王源派人截断后勤通道。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让王源得手了。

这件事极为严重,大军每日消耗的物资和粮草极为庞大,必须不断的补充物资,让大军保证有充足的物资和足够十余日的存粮才可安心。这些物资是根本不能断的,断一日,军心便离崩溃近了一步。李光弼当即下令,后营一万兵马赶去事发地点进行协助疏通。有近两万兵马参与搬运土石,在加上五六千民夫,应该很快将这段塌方之处疏通。

坏消息却并未因此而结束。傍晚时分,消息再次传来。在另一处险峻的山梁之下的大道发生了坍塌,而且这一次在路上拥堵着的士兵和民夫们清楚的听到了山梁上发生的巨大的爆炸声,以及腾起的冲天烟柱。这一切都印证了李光弼的判断,这正是认为的破坏。这一次也帮李光弼解除了一个疑问,那便是他们是如何能做到让整座山梁坍塌下来的,却原来是利用了炸药炸塌了山梁。

一处还没通,又来一处大坍塌,这一下原本还不太着急的李光弼有些不安了。两处坍塌处全部疏通要两天两夜。这意味着在这两天两夜的时间,没有任何的物资粮草可以运抵大营,只能动用老本了。更麻烦的是若对方一直制造坍塌堵塞道路,大军的补给便将成为最棘手的问题。

虽然心中恼火不已,但李光弼告诫自己不要惊慌,毕竟军中粮草还够十日之用。在这十天里自己完全可以攻克通州城。当务之急是,要疏通道路并且派出搜索兵力围捕搞破坏的小股敌军士兵。就算抓不到他们,但只要逼得他们不能继续搞破坏,那也是达到了目的了。李光弼封锁了消息,他不想因为此事造成军中的恐慌和不安。

天黑之后,前方传来好消息。搜索的兵马在路南山坡上发现了对方搞破坏的小股兵马的踪迹,并且将他们驱离了山道。大批兵马正展开合围。而且,山道的疏通工作进展顺利,预计用不了两天两夜,或许可以提前疏通。李光弼心情大好,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甚至还跟手下将领还开了几句玩笑。在李光弼看来,王源虽然诡计多端给自己惹了很多的麻烦,很让自己头痛。但他终将难以撼动大局。李光弼已经拟定了数套攻城的方略,无论现在王源如何的嚣张,当自己发动时,那必将是一次毁灭性的雷霆一击。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昨夜的平安无事以及今天一天的太平无事让军中的气氛有所缓和。昨夜斥候不断刺探的方法也证明是可以及时的捕捉到对方行动的方法,很多人都认为,对方是不太可能再来一次像是前天晚上的那次袭营了。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能放松,依旧精神紧张的枕戈而卧,随时准备迎接突发情形。

直到二更时分,一切都平安无事。前方斥候们传来的消息说,对方今晚甚至都没有派出猎杀斥候的骑兵,看起来今晚将是个安宁的夜晚。

然而在快接近三更的时候,通州城头上空忽然升腾起的彩色的火焰弹炸裂在空中,这一下子让大军军营炸开了锅。已经迷糊睡着的士兵被将领们大声的呵斥着叫醒,他们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军令传达下来,说神策军发出了信号,有可能会发动袭营,士兵们惊慌不已,纷纷就位准备作战。然而从城下斥候发回的消息却显示,对方只是发射了三枚信号弹而已,他们四城紧闭,根本没有兵马出动的迹象。再等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对方出兵的迹象。将领们都意识到恐怕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同时也感到很是羞愧。

对方只用三颗信号弹便让全营的兵马陷入了恐慌之中,这简直太可笑了。对方城头的守军怕是正在哈哈大笑着讥笑自己这些人都是些惊弓之鸟呢。对方或许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而已。

事实上通州城楼上,王源确实在笑,而且是很放肆的哪一种。

入夜之后,王源邀请公孙兰和阿萝上城楼去。说是自己摆了酒席在城楼上,请两位夫人陪自己去城楼饮酒赏月。公孙兰和阿萝都很纳闷,这才十月初,哪里来的月亮。即便有也是一丝月牙儿,有什么好看的。但王源执意相邀,两人也不好拒绝他。毕竟夫君要自己二人相陪饮酒,陪陪他散散心也自无妨。

三人坐在城头的冷风中,吃着冷菜喝着冷酒,看着黑乎乎的城下的光景,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王源却似乎兴致勃勃,谈笑风生心情很好。两女只好边翻白眼便坐在一旁陪着他。

熬到了快三更,公孙兰不干了,她可不再搭理王源这个茬了,于是起身要拉着阿萝下城回住处休息去。这时王源笑道:“你们莫要急着走,今晚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今晚我是请你们来看大戏的。”

“呸,拉着我们吹了一晚上的冷风,阿萝妹子手脚都冰凉了,你还好意思说。”公孙兰啐道。

王源呵呵笑道:“是真的,好戏开场了。表姐还记得西绣岭上的那座烽火台么?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那座。今晚这第一幕便是烽火戏诸侯。你们瞧好了。来人,发射信号弹。”

嘭嘭嘭,三枚信号弹上了天,然后对方的军营中一片兵荒马乱,喊叫嘈杂之声远远传来,乱成了一锅粥。

王源得意的哈哈笑道:“好玩不?看到没?三枚信号弹便让他们吓尿了裤子了。”

公孙兰和阿萝无语的看着他,公孙兰皱眉道:“这便是你说的烽火戏诸侯?你呀你,就为了看对方乱作一团的样子,你便这么开心?”

王源愕然道:“这还不有趣么?我没动一兵一卒哎,只用了三枚信号弹他们便慌成这样了,这还不好笑?你们怎么不笑?”

“无聊!”公孙兰和阿萝同声道。公孙兰拉着阿萝便要走。

王源一鼻子灰,叹道:“哎,你们懂什么?你可知道做到这一有多难么?要让他们被三枚信号弹便吓的慌乱不已有多么难么?这表明他们对我神策军有多么的惧怕,这需要作出多少努力才能让他们如此惧怕,你们知道么?”

“我们知道很难啊,不过这确实不好笑。你不是周幽王,我们也不是褒姒,你大可不必用这种办法逗我们开心。我们更愿意呆在暖和的房里好好睡一觉。”阿萝毫不客气的道。

公孙兰也皱眉道:“你便是胡闹,阿萝身怀有孕,你不叫她在房中好好休息,硬拉着她来此受冻,你是真不心疼她么?”

“怀了孕更要运动运动才好,天天躺着可不好。我可不是不心疼人,只是这等好戏错过了可惜。哎哎,你们别走,还有第二幕呢。咱们再喝会酒。第二幕马上开始了。”王源坚决拦着两人不准她们下城。

“第二幕是什么?你先说,要不是不好玩,我们回去睡觉了。”阿萝噘着嘴道。

“好玩的,好玩的,第二幕叫做:火——烧——连——营!大戏,大戏呢。”王源笑眯眯的道。

“火烧连营?”两女齐声问道。

王源得意的道:“是啊,想看便乖乖的坐着。谁敢走,便是不给我王源面子。谁不给我面子。我便……我便……”

公孙兰晒道:“你便怎样?”

王源压低声音道:“我便一个月不上她的床。”

两女大羞,同声啐骂。又赶忙转头去看周围的亲卫,担心他们听到王源这离谱的话。亲卫们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似乎并没听到,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