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没有回答,显得不置可否。
但是,那日他同林蕴初说这些的时候,林蕴初认为事情绝对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
何延成儒商的形象维持的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人觉得有些假了。
……
林蕴初和白星尔回到珊瑚水岸的时候,将近十点钟。
他们都没想到梁雨桐正在客厅里等他们。
“你们可回来了。”梁雨桐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白星尔瞧了眼时间,立刻问道:“怎么还没休息?惜宝呢?”
梁雨桐笑笑,回答:“惜宝早就睡了。我等你们回来,是因为我看到新闻大肆报道了你和蕴初的关系,说你们是最神秘的未婚夫妻。还有……还有席位的事情,我看报道上说……”
“是,阿洛把林三少爷的席位给我了。”白星尔低头道,“梁老师,对不起。我没想到……”
“为什么说对不起?”梁雨桐反问,觉得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星尔,我不是怨你承袭了蔚琛的席位。我是觉得这件事其实是个麻烦事,洛家堂挺排外的。洛允辙恐怕有的要忙,否则到时候你会很麻烦!”
白星尔点头,可却是有点儿敷衍。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惹来麻烦,她只在乎这件事会对洛允辙的影响有多大。
“这件事也没算尘埃落定。”林蕴初上前,拥住了白星尔的肩膀,“我们回来再细聊。小尔累了,让她去休息吧。”
梁雨桐瞧瞧他们的神色,感觉得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摩擦,原本想嘱咐的话,只能挑个时间再说了。
白星尔在梁雨桐走后,立刻脱离了林蕴初的怀抱,默默的上了二楼……
深夜,白星尔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白毅和章芷蓉带着她去柏林度假,房子后面有一片很辽阔的青草地。
那是他们的游乐园,她经常和其他的小伙伴一边追逐,一边嬉闹,玩的不亦乐乎。
可是有一个男孩,他每次都是坐在一棵大树下面看他们做游戏,脸上带着羡慕不已的微笑。
白星尔看见这个男孩很多次了,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跑过去问男孩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男孩腼腆的笑笑,不敢去看白星尔的眼睛,只能告诉她自己有心脏病,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跑跑跳跳。
自从那以后,白星尔每天和小伙伴结束游戏之后,她就会来找这个男孩,跟他描述出他们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白星尔还会给男孩跳芭蕾舞,男孩每次都看的入迷。
落日的余晖总是会透过那棵大树照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芒,更使他们的笑容变成了一种永恒。
男孩在做手术的前一天找到白星尔,却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即将要去做那个极度危险的手术,他只是说白星尔将来一定会是一名最出色的芭蕾舞演员,他会去看她的每一场演出。
两个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然而岁月匆匆,更何况岁月的错过是无法补偿的痛。
昔日的男孩长大成人,却是费尽千辛万苦都没有能找到白星尔,等到找到的时候,却已经是沧海桑田。
“阿洛,那边好危险!你快回来!”白星尔冲着洛允辙大喊。
洛允辙凄然的回过头,用无限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问她:“为什么不是我?我比他更爱你。”
白星尔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
下一秒,洛允辙纵身一跃,堕入了万丈深渊。
白星尔一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直接弹坐起来。
她的额头全是汗,心脏更是过快的跳动着,简直是要跳出心脏……刚才的梦很真实,特别是洛允辙离开她时,那种愧疚和心痛,足以要了她的命!
而她身边的林蕴初在她在睡梦中喊第一声“阿洛”的时候,就醒了。
他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看她痛苦的皱紧眉头,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十分难受的样子。
林蕴初想叫醒她,可却又是想要再确定一次,她会不会继续喊阿洛。
幸运的是,她没有喊;不幸的是,她直接从噩梦中惊醒。
“我吵醒你了,是不是?”白星尔擦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我没事,你别担心。”
说完,她又躺了回去,不停的做着深呼吸,想要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害怕。
林蕴初看了看她,没有言语,默默躺回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白星尔感到丝丝热流传进了她的身体里,心也逐渐得以沉静……只不过,因为这个梦,她和林蕴初却是都再也没有睡意。
他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各自望着自己视线上方的天花板,就跟入定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蕴初问白星尔:“我们之间会不会一直横着洛允辙?”
白星尔想跟他说“不会”,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没能说出口。因为现在的她,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放下对洛允辙的亏欠。
或许,等洛允辙有了自己的幸福,她就会变得心安理得了吧。
“小尔,你愿意在这件事上相信我吗?”林蕴初扭头看向她。
黑暗中,他的双眸带着光亮,彷佛就是白星尔人生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我信。”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