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他了,他心理挺强大的。”
“不不不,”岑父摇筷子:“男人到八十岁都很脆弱。”
岑矜凝视着父亲:“可我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
岑父自傲一笑,轻描淡写:“在女儿面前当然得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了,不然当什么老爸啊。”
……
—
父女俩相谈甚欢,知无不言,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目送岑矜驾车远去后,岑桥远也去找到自己的车。
但他没有立即开走,只坐在驾驶座里,翻看起手机。
手机里有个专门的相册,记载了女儿这么些年的照片。有他从家庭相本里拍下来的,也有他从女儿朋友圈偷偷存的。
从她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从身着校服到白纱及地,他一张一张看,回忆着那些历久弥新的片段。
最后定格在昨晚她与李雾的合照上面。
女儿面容烂漫,眼中流泻出光亮,笑得像是一个明媚春日的午后。
“真好,”岑桥远情不自禁低喃:“真好……”
回到公司后,刚要往电梯走,前台倏地叫住他:“岑总。”
岑桥远回头:“怎么了?”
前台从下方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模样的东西:“刚才来了个男生,要我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
她回想一下:“大约半时前,气喘吁吁的,很心急的样子。”
岑桥远接过去,目光一顿,随后说:“谢谢你。”
回到办公室后,岑桥远在皮质椅子上坐下,拆封纸袋,将里面东西一一取出,有一张信封,还有一些……
岑桥远展开粗略一览,不禁笑出声来。
他把它们叠好,小心放回办公桌上,随即拆开那封信。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清隽:
“叔叔,阿姨,
你们好,我是李雾。
很抱歉先用这样的方式跟你们进行对话。因为我知道您跟阿姨肯定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件事,接受我这样的人。我向来不善言辞,思前想后,决定在真正有机会跟你们见面前,先在信里表达我想说的一切。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我叫李雾,胜州市浓溪县云丰村人,目前在f大物理系念大二,还是个不太能拿得出手的大学生。五岁时我父母就不在了,承蒙你们一家的照顾与帮助,我才能继续念书。后来爷爷去世,也是多亏你们帮忙,我才能读到最好的高中,考上一流的大学,你们的恩情我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只能先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喜欢上岑矜是偶然,更是必然,因为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一个人,她善良,正直,优秀,美丽。
是她将我拉出泥潭,给我带来新生,来宜市后,一直都是她在照应我,关心我,保护我,指导我,为我杜绝任何行差踏错,鼓励教导我一心向学。她给我带来的意义远不止于单纯的男女之情,可以说,她是一盏明灯,遇见她以后,我的人生从此脱离了黑暗。
是我太轻狂逾距,对她产生了过界的情感,有了想要永远守护这盏灯的奢念。
希望您跟阿姨不要怪罪于她,是我先表态的,也是我先追求她的,直到大一暑假她才答应我,决定试着跟我相处看看,我很感激她能给我机会。
但我清楚自己还不够格。
所以我想在自己目前的能力范围内向你们表达我的诚意。
档案袋里的附件是我整理的来f大后这一年多来的专业成绩,大一时我就在为提前毕业做准备,提前修习大二的专业课。下学期我就能完成2/3的必修学分,并于大三下学期完成本科答辩,接着推免直博,博后,申上国家青年基金。我的未来计划是拿到教职留校或去本地的中物院分支科研所。我会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岑矜,并以最快的速度追赶她,用来弥补我们之间相隔的年岁。
除此之外的银行流水账是我从高三毕业到今天为止的所有收入,我做了账目统筹,有去年各项奖学金的总和,有实验收入,还有一些家教兼职,加起来一共是十一万多,都存在这张卡里。虽出身贫寒低微,但我目前已经实现经济独立,不会再给岑矜带来任何物质负担,这点你们尽管放心。这些收入包括今后所有的收入,我都打算交给她,如果她拒绝,我就存在这里,为今后打地基。
我知道这些钱对你们来讲可能微不足道,但这是除了永无二心的爱之外,目前为止我所能为岑矜做的全部了。
我会竭尽所能,早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依靠。
我在此向你们起誓,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岑矜。
除非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那么我会自己消失,走出她的生命。
我不会记恨,不会打扰,我永远心怀感恩,感谢你们,感谢岑矜——我生命中所有帮助过我的人,这个最好的她。
所以我恳请你们,也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证明我对岑矜的爱。
再次感谢。
祝你们身体安康,万事顺意。
李雾
2022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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