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死撑着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病秧子,我睡着了能有多大精神?”
“你精神挺好的。”郁赦将手中话本攥的死紧, “把我外袍都扯松了。”
钟宛矢口否认:“不可能!我睡着了从来不爱挨着别人,我以前同林思一个床上睡,我俩之间放碗水都没事!”
“但你确实不是第一次撕扯我衣裳了, 用我一点点帮你回想吗?”郁赦怒极反笑, “以前还只是撕扯衣裳,现在直接……你不承认?好,你那夜睡前是不是喝了茉莉花茶?”
钟宛:“……”
是的。
冯管家那老东西大约是怕自己喝了茶水先睡不着,没让人准备寻常茶叶,只在茶壶里放了几朵茉莉。
钟宛失了气焰, 结巴道:“我还真的亲、亲……”
“不只是亲,你还……”郁赦不看钟宛了,顿了下,咬牙,“你当真想听我说个细致?”
钟宛脸红过耳,“不必了!”
郁赦深呼吸了下,平复了片刻后皱眉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钟宛茫然,怎么不放过?
钟宛讪讪道:“再有下次……你把我推开啊。”
话又绕回来了,郁赦的脸又黑了一层。
钟宛喉结动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触了郁赦的逆鳞。
郁赦闭上眼,片刻后道:“我推不开。”
钟宛心道你放屁。
郁赦似是苦忍着什么似得,好一会儿才冷冷道:“钟宛……我不想同你走的太近,我想你也不愿意。”
钟宛错愕,自己什么时候不愿意了?
郁小王爷这……又开始自说自话了?
钟宛小心翼翼的看了郁赦一眼,意料之外,郁赦并无癫狂之态,反倒比平日正常了许多。
郁赦垂眸:“我现在心里很清楚,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记在心里。”
钟宛磕巴道:“好、好。”
“这些年,你在黔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不会追究。”
“日后你再去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不会管,相较你编造的那些话,我在京中做的更过火的事要多多了……名声是我自己败坏的,我从不在意这些。”
钟宛心累突然一疼。
“只有一点。”郁赦抬眸,“你不要太放肆,自爱些,不要妄想同话本里一样,同我真的如何了。”
钟宛呛了下。
郁赦皱眉,“也不要总想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把你那点心思放在你们黔安去……”
钟宛心一横:“黔安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此番进京……我就没准备马上回去。”
“不行。”郁赦当即变了脸色,“丧事之后,你和宣瑜马上回你们封地去。”
钟宛终于忍不住了,“那天你推宣琼入水,是不是因为听见他说,要将我如何?”
钟宛是真的不明白了,“世子,你……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反复无常吗?”
“我就是反复无常。”郁赦突然笑了,“懂了……好好同你说话,你不爱听,就喜欢我这么冷嘲热讽的是不是?钟宛,多年未见,你这是添了些什么毛病?”
钟宛不想自找难堪,把马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你对我……不是半分情谊也没吧?至少还有几分同窗之情吧?”
郁赦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郁赦才沉声道:“随你怎么想……若我对你有心思,你屡屡勾引我,不怕我真的将你如何?”
谁他娘的勾引你了?!!!
钟宛心里憋着气,脱口道:“不怕。”
“你!”郁赦双目发红,“钟宛……”
钟宛吓了一跳,心里叫苦,郁赦这又是怎么了?!这人到底是不是疯了?!
郁赦半晌压抑道:“我要真的同你如何了,你还走得了吗?”
钟宛被郁赦气的肚子疼,“我说了,我原本就不想走!”
“不行。”郁赦低声道,“你如果想要卖身契,我可以还给你,再替你写一份文书,让你彻底脱了奴籍。”
不等钟宛说话,郁赦起身了,钟宛也要起来,奈何腿麻。
郁赦披上裘衣,匆匆道,“这些天,你就在这个灵棚里反省,仔细想想……该不该如此轻浮。”
钟宛气的肺疼,他四下寻看,想找个什么东西砸郁赦,桌子太沉,炭盆危险,灵幡太轻……
不等他找着,郁赦已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