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老子提什么地契。"一听到地契,潘大明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脸色撇过去,狠狠抽了一口烟:
"老子就特么被这地契给坑的,去探监?你想你姐夫我死得快?"
就在这时,堂屋偏方里,刚生完孩子没几天的陈秀荷,面色发白,发丝凌乱的坐在床上,身边襁褓里的小娃娃嘤嘤的哭着,哭的那小脸蛋儿发紫。
陈秀荷却没有多看一眼,眼神一直注视着某一个方向,可焦点却涣散着,透露着绝望,她迟疑的擦擦眼泪,转过头看着哭啼的孩子。
她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狠辣,她嘴角抽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你还没有名字,妈没打算给你取名字,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注定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你听见了没有,连你亲生爸爸都不肯多看你一眼,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干脆……去死吧!"
陈秀荷的手慢慢的探向女婴,伸进襁褓,慢慢的贴着那柔软如果冻般的皮肤,随着手心慢慢下压的动作,陈秀荷的眼神露出了一股狠毒,嘴角流露着一股痛苦却又痛快的浅笑。
"哇哇哇……"
堂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可哭声却戛然而止。
在外头站着的陈双后背发麻:"杀人了!"
突然她一嗓子嗷唠起来,惊动了潘大明看了过来:"谁?"
陈秀花脸色一变冲进了房间,一把推开陈秀荷,把脸色憋得发紫的孩子抱在怀里,她当时就哭了:
"二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嫌弃闺女,俺要!"
说着她抚摸着小女孩的脸,小女孩猛烈咳嗽的小身体在襁褓里一阵痉挛,陈秀花眼泪一直往下掉。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没法生育,她和宝才都想买一个孩子养,她对孩子的期望已经随着年纪的增长,大过了一切。
陈秀荷被推倒在床上,却没有起身,呜咽的哭着,肩膀一耸一耸。
陈双这个时候已经拉着思思跑出了好远,陈家院子的红漆大铁门被拉开,露出潘大明左顾右盼的那张脸。
一口气,陈双跑出了陈家湾,这才放心的歇歇。
"双双姐,你咋跑那么快?俺都差点摔倒了!"思思有些抱怨的说道。
陈双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有些酸楚:"思思,刚才那个人就是坏蛋,咱们现在去县上看看继宗哥哥的爸爸怎么样?"
思思赶紧点头答应,要不是刚才继宗哥哥跑得快,他肯定要跟上去的。
到了县城,陈双的脑子里满是思绪,她可能必须,一定,不可避免的要去东大院探一会监,看看老太太了。
县城医院,陈双打听了付大爷的病房,拉着思思找到了五号病房走了进去。
还和以前一样,八个床位,有那么两三张病床是空的,而付大叔就坐在床沿上,胳膊打着石膏。
对面的继宗坐在空床位上,正在跟他父亲说话。
继宗是背对着病房门的,所以,陈双一出现,付大叔就一眼看见了陈双,不由得笑着打招呼。
"付大叔,你这伤严重不?"陈双关切的问道,思思一看见继宗,他就习惯性的往继宗的怀里靠。
"不要紧,这很快就能出院了!"老付觉得陈双能来看他,他心里头感激的很,为了遮掩,老付看了一眼思思:
"这孩子,就是思思吧,继宗跟俺提过,长得还怪机灵的!"
"是啊!"陈双说着,蹲下身子拉过思思指着付大叔说:"叫伯伯!"
"伯伯!"思思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就低下头。
"乖!,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