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色微暗，他褪了外袍上榻，凌若呼吸均匀，竟好似早已睡去。

他停顿了片刻这才伸出手去将她揽进怀里，眼瞅着她也没动，忍不住将头埋在她颈边轻嗅了一口，“很香！”

是沐浴之后的清香，尤其好闻。

“别动！”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她终于是睁开眼睛，目色微嗔，“都这么晚了，哪儿还有精力，就不能好好睡么？”

男人的脸色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看了她片刻之后终于一言不发躺到一旁。

凌若见状，便拍了拍枕下他的手腕，“熄灯。”

“呼”的一声风过，室内的灯火被熄灭，男人的呼吸也终于平稳下来，像是睡着了。

凌若沉默了片刻，这才闭上眼睛，安然沉睡。

夏夜的风哗啦吹着窗外的树枝，两个人各自睡了会儿，睡梦中也不知是谁先抱的谁，便又睡到了一起，可也不过只是刚刚进入梦乡，忽然而来的钟响惊得二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凌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何会有钟声，可一旁的苏宴听着钟声一下又一下却是脸色巨变。

“怎么了？”凌若忍不住问。

“是震阳钟，宫里出事了！”他看向凌若，瞳孔发紧，随后猛然掀开被子起身，“我得入宫一趟，你先睡！”

有关于震阳钟，凌若脑海中有残破的记忆，似乎是宫中发生大事时才敲响，而且钟声又长又短，长的是国丧，而眼下钟声依旧在继续，所以……就是国丧了！

那是谁死了？

皇帝，还是皇后？

她当即也跟着起身，点了烛火，帮他取衣服，“情况还不清楚，你先别急，一切待入宫之后在行定夺！”

“知道。”片刻时间，苏宴已经穿戴整齐，临行前忍不住看向凌若，“一切小心！”

凌若点了点头，他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而外头，秦九也早已听到动静等候在外了。

凌若看着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出去，而另一面翠柔和若水也都来了，看二人的衣着，显然也是被钟声惊醒。

凌若看向若水，“你差人去宫里打听，得了消息即刻回禀我！”

若水应了一声，立刻便出去了，翠柔这才迎向凌若，跟着凌若进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敲丧钟了？难道是皇上？”

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太常寺时甚至还昏迷过，翠柔的第一想法自然是皇帝。

凌若也不例外。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

可皇帝贵为一国之君，驾崩乃大事！深更半夜里朝臣都不在宫中，就连皇子也都在宫外，这样的时候，第一时间应该是召集朝臣归位，交代后事稳住人心为上策，怎么会第一时间还没等皇子归位就把丧钟敲了？

所以凌若最终的猜测更倾向于另一个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