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2 / 2)

且看云洲玉一顿,他嗤嗤地笑起来,转换得毫不犹豫:“爹!”

以云:“???”

云洲玉龇出一口大白牙,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做我爹,你得尽心尽力照顾我,好好给我当爹,懂了没?”

以云:“……”

她忘了,论脸皮,她怎么比得过云洲玉,很快她就明白,自己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一时认儿子一时爽,当爹火葬场。

云洲玉靠在树干上,脑袋晃悠着,叽叽咕咕:

“爹,我要吃那块嫩的,不要柴的肉。”

“把布条拿下吧反正这里没其他人,诶对了,还得把布条洗洗,要干净点。”

“我睡不着,你唱个曲儿来听听,什么,你不会唱,做爹的不会哄小孩入睡可怎么行,你这水平根本当不了爹嘛。”

“没有好的睡眠条件,我怎么睡得着,怎么恢复双手?”

虽然说,他现在半个残废,她照顾他是取得人躯的目的,而且,她心里还有愧疚,但当被他以这种口吻指令行事时,以云:她鲨了他!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当孝子贤孙。

临到睡前,云洲玉非要挑剔“枕头”,一会儿嫌稻草扎,一会儿嫌木头硬,一会儿嫌料子不够软。

云洲玉瘪着嘴,双眼一耷拉,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委屈地说:“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儿子的?”

以云把裹着衣服的木枕头丢下,冷淡地说:“我不当爹,行了吗?”

云洲玉哼了一声:“遇到挫折就想放弃,这点不太好。”

以云:“?”

他朝以云摆摆头,示意她过来:“你知道,我以前在王府见到的,没有枕头时都怎么睡吗?”

以云有点憋气,本来不想理会他,不过看他那眼睛真好看,心里防线一松,还是捧场地问:“怎么睡?”

“真笨,”云洲玉努努嘴,说:“大腿也是枕头啊!”

以云将信将疑,在云洲玉前跽坐,摆起他的头颅,放在自己大腿上。

以云身上的部位,都很坚固,云洲玉看过她徒手砍树,所以她的大腿,没有想象中柔软,甚至比木头还硌人。

明明应该失望的,但他心里却莫名很安定。

仰起头的时候,能看到以云的下颌。

圆润的,弧度不是很明显,这个角度下还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随着她低头看他时,也跟着垂下,漆黑的眼瞳仿若外头静谧的夜,古井无波,充斥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淡。

却看得云洲玉心头一跳。

两人四目相对。

他率先移开眼珠子,只听以云问:“还是睡不着?”

云洲玉小声说:“也就那样,凑合着吧。”

以云心底里“切”一声,她就不信自己这么硬的材料,云洲玉躺着能舒服。

不过她也不点明,鬼知道这小鬼在想什么,他爱自己找罪受自己找,她闭上眼睛,自行进入低耗能模式。

多了一具身体,耗能比她想象的快,虽然她能够汲取任何能量维持供应,但主要还是热能,夜里最好进入低耗能模式。

她靠在树洞上,没一会儿就感知不到四周,除非特殊警报。

相处三年,云洲玉明白她这个特性。

因此,在她闭眼时,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下一瞬,咬住嘴唇,无声笑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很高兴。

偶尔,他会怀疑以云是不是臆想出来的幻象,所以他总想,迟早有一天,他要予她身躯,让她能够真正的,陪着自己。

再没有比以云更好的。

而这天,来得这么快。

她是女孩,让他很是震惊,下意识就往夫妻去想,他不懂“媳妇”具体概念,只知道表明夫妻的关系,有点……令他难以启齿。

就是有些臊,饶是他这么聪明,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所以,他才会有那急转弯。

云洲玉瞅着以云,睫毛轻动,目中点点星芒,是自己也没察觉的意动。

真舒服。云洲玉想。

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第二天起来,云洲玉光荣落枕。

“嘶,好难受啊!”

他虽然痛觉程度降低,但是落枕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偏着头,一动不敢动,好像不小心自己头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