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杭家的车马走后,等在远处的红叶等人才赶了上来。
“公主!”
姜妙任由红叶心疼地为自己裹上披风,一边迟疑的看了沈之言一眼。
红叶见她裙角湿透,不由有些着急,“公主,您得赶紧回府。”
“啊!马车!”
红叶忽然想起来了,杭府的马车已经走了,派人去公主府通知马车前来接驾又得等许久,万一耽搁久了,公主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想着这个可能,红叶也顾不得什么了,急着对沈之言行礼道:“太傅大人,我家公主此刻落了水,急需回府,您看...”
姜妙嗓子一痒,忙去阻止红叶,来时三人已经够尴尬了,此刻要她坐沈之言的马车回府,那不是更尴尬?
话没说出来,倒是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沈之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去。
姜妙正想让红叶派人回府,便听见沈之言沉声道:
“上来。”
姜妙一滞,脚下生了根似的不动。
沈之言回头,眸光一暗,“长乐公主?”
红叶有些微愣,太傅大人都答应了,公主为什么还不上车?
姜妙瞧见周围人探究的眼光,心知推脱反而显得她心中有鬼,也只好勉强携了红叶的手登上马车。
很快,沈之言也跟了上来。
姜妙大气不敢出,沈之言上了车,一个眼风也没往她这边扫。姜妙虽然死死压抑着想咳嗽的冲动,可还是抑制不住微咳了几声。
也不知是方才喝了风还是怎样,姜妙嗓子痒得难受,只好拉下面子从嗓子中挤出几个字:“有水吗?”
其实来时她就看到沈之言的车厢内安置着一个精致的银炉,此刻,茶水正温吞地冒着热气。
姜妙料想他不会理自己,可沈之言看了她一眼,竟真的容许红叶倒了杯茶。
姜妙呆呆的接过,一时有些微愣。
她抿了一口茶水,因为入口的涩意而下意识皱起眉头,沈之言忽然朝她看来,眸中似黑压压的布满浓云。
随之,他冷冷地开口:
“微臣这茶,自然比不得杭参议亲手烹煮,还请殿下暂时将就一二。”
姜妙有些茫然的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沈之言是有什么疾病吗?今天怎么哪儿哪儿都带刺?
一阵无言,马车驶进城中不久,公主府的马车便也到了。
红叶下去打起帘子迎姜妙下车,姜妙起身,又有些不自在的道:“今日,谢谢你。”
她提起裙摆就要下车,手腕却被人死死握住。
沈之言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紧紧盯着她,姜妙一愣,就听他突然道:
“你喜欢他?”
姜妙一愣,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知他指的是杭文柏,她心中略微划过一丝苦涩。
“本宫是晋朝的公主,嫁给谁又不是嫁?”
良久,车内表情阴郁的青年忽然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如从齿缝中咬出来的一般:
“好。”
他连说了三声好,眼尾有些发红,又一字一句道:“好一个,嫁给谁不是嫁。”
声音寒冷彻骨,而用在她手腕上的力也越来越紧,姜妙一皱眉,心慌得厉害。
她匆匆去扒他的手,低声呵斥:“沈太傅!”
随着这一声低斥,姜妙手腕上的力随即一松,她一时有些愕然,再要看他时,马车帘子已经落了下来。
帘子隔开姜妙的视线,也遮住了车内那人的神色。
“公主?”
红叶愕然,公主和沈太傅这是....
“无事。”姜妙目光落在手腕处,眼睛酸得厉害。
“回府吧,本宫乏了。”
公主府的马车缓缓离去,沈之言在车厢内闭了闭眼。
“世子?”
铜钱战战兢兢,良久,才听见他家世子道:“入宫。”
微风拂过太液池,池中初生的荷叶缓缓随风摇曳着,月白色衣角掠过廊桥,带起一阵舒畅的荷风。。
沈之言见等在殿门前的姜朔,步子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