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术已是太子,他如今只是个庶人,纵是姜术再恨自己,也不过是暗中派人对自己下杀手,可眼下这舞姬的话,分明就是想把他往深渊里推!
一旦坐实这个罪名,那他将再无翻身之地!
他猛地抬眼,却发现姜术并不在场,一颗心逐渐开始下沉。
不好。
晋帝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向姜献的手指也抖得不像话:“你...你...”
邓嫔慌忙跪在他脚下:“陛下,皇儿一定是冤枉的!”
晋帝在宛贵妃的搀扶下站起来,无视邓嫔跪在脚下的求情,目光阴沉。
事实上,光凭一个舞姬的片面之词,他也不能随意给他定罪。
更何况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父....”
姜献急着开口,方才吐出一个字,一支箭矢便破空而来,将一名嫔妃射下高台。
所有人脸色大变,却见一队黑衣甲胄的禁军执着刀剑闯了进来。
“啊!这是....”
“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禁军吗?怎么会进东宫....”
殿内百官一时慌乱起来,禁军卫长张坊小跑上前,对着姜献半跪下去:“殿下,皇城东宫皆已在掌控之中!”
姜献脸色猛地一白。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逆子!”
晋帝气极,一时脑中竟有了眩晕之感,他步履不稳地指着姜献吼道:“你这是要弑父吗?!”
“父皇!”
姜献仓惶道:“今日之事儿臣一概不知!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张坊脸色一变,忙道:“我等为今日已筹谋已久,还请殿下莫要再妇人之仁,使今日功亏一篑啊!”
“父皇,儿臣前日才出宗人府,又如何有时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暗中布局陷害儿臣,还请您不要中此人的圈套啊!”
然而不知怎地,晋帝脑中已一团混乱,姜献的辩解在他耳中,便成为了舞姬一击不中后的狡辩。
而大殿之外,姜术一身红衣,唇角带笑,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一惊:“殿下,这...”
“就按本宫说的做。”
“是......”
反正在百官之中,姜献逼宫已成定局,又何妨再为他加上一个弑君之罪呢?
父皇沉迷长生,每日吃的丹药不计其数,若在其中动些手脚,积年累月,便能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
面对暴怒,多疑,精神混沌的父皇,任姜献再如何狡辩,也是徒劳罢了。
况且,就算父皇事后清醒,那也要他有清醒的机会才是。
姜术又道:“今日之后,便先去沼狱将张坊的家人处理了。”
等到父皇死后,他便领禁军救驾,将逆贼姜献诛杀。
如此,方能清清白白坐上那个位置。
身后人领命而去,不过瞬息之间,一支箭矢便直冲晋帝而去。
千钧一发之时,岳皇后却挺身将晋帝一推,箭头没入她的胸口,鲜血顿时涌出。
女眷们早已惊声尖叫起来,想要四处逃窜,却又被禁军围住,只好聚拢在帝后周围瑟瑟发抖。
女官将皇后护在外身后,大喊太医。
可一片混乱之中,又哪儿有太医可寻?
耳中嗡鸣声四起,岳皇后咬着牙问:“陛下,没...事吧?”
姜术会放箭击杀天子,沈大人在来信中早已料到。
依沈大人所言,她不能让皇上现在就死。
场面一片混乱,武官们护着众人齐齐后退,而四处逃散的宫女内监们纷纷死于张坊带领的禁军刀下。
“父皇!”
姜献还要挣扎,却已无济于事,晋帝目眦欲裂,早已将他视为逆贼之首,姜献狰狞着脸色看向张坊:
“张坊,你为何背叛于本王!”
张坊抬起头,脸上神色复杂而凄然,正欲说什么,一支箭横空飞来,将他的脖子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