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这孩子是教不好了, 绝对教不好了。

安和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跟果戈里的头上没有黑化值标签，那是因为他们本性如此根本没有黑！

哎, 不黑化就能跟漫画里的不义超人一样走上切脑路线，要是黑化了还得了？

话虽如此，下一步该如何做安和还没确定, 他倒不会替天行道消灭费佳, 说到底, 他只在学生毕业前对他们负责罢了, 至于剩下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

列宁的路子已经走不通了, 至于其他……

安和对太宰宽慰地点点头道：“还好有你告诉我, 修治。”他似乎有点难过地感慨, “我本意是让他好好开导伊万, 哪里想到费佳会有如此极端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 先去看看他怎么解释的吧。”

“好的，安和。”太宰眨巴他无辜的大眼。

哎，人生地不熟的, 也只能通过迂回的方式让安和意识到那两家伙的真面目了。

……

动手术的事, 费佳隐瞒得严严实实, 一点都不想让安和知道。

倒不是说他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费佳的心中这就是最优解法，伊万也很同意，对双方都是皆大欢喜。

可费佳明白普通人无法理解自己便捷的处理方式，而安和他本意也是让自己感动、收服伊万。

他至今还没摸清安和真正的想法, 他会给出什么回应是费佳始料未及的, 而且对他来说, 那男人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渊, 永远摸不透他力量与知识的极限。

要告诉安和吗？还是算了，没到时候……

于是他决心隐瞒得严严实实。

可费佳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他一脸柔弱地在安和面前装模作样时，太宰早就在暗处盯上他啦！

费佳做得太干净了，菲利普斯学院的自杀事件查了许久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费佳做的，太宰意识到想要撕毁他的白莲花形象就必须抓现行。

这段时间果戈里黯然退场，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观察费佳。

太宰很清楚，在安和心里他跟费佳其实是差不多类型的，可事实上他们俩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太宰就要不屑地呵呵了。

他才没有费佳那么变态，打着“拯救”与“清楚罪孽”的旗号去侵害其他人，其实太宰觉得费佳这人相当变态，都觉得世界丑恶了，那就自杀好了，看不见就不丑恶了呗，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好吗？干嘛要用极端手段去杠？

不对，他不是去杠，他应该是很享受自以为是“殉道者”过程的，原来如此，这是继承自父母的理想主义血脉吗？只不过核心思想被黑泥化了。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成为安和的学生，享受他的悉心教导，还要装作“我好柔弱啊”“我需要爱和守护”的模样，真让他恶心得想吐。

其实太宰对果戈里的恶意已经够浓重了，却尚且不及费佳的二分之一。

这可能就是同性相斥吧。

他暗戳戳盯了费佳许久，终于找到机会，跑来跟安和柔柔弱弱地告状。

伊万在玛丽珍医院动手术，这是俄罗斯有名的私立医院，几次费佳犯哮喘都是直接送进玛丽珍医院的，他的毛病已经不是家庭医生能治疗的了。

估计是在住院过程中他与医师结识，并用天生的蛊惑人心的危险魅力俘虏了对方，才肯帮他动这种反人类的手术。

安和到玛丽珍医院时费佳正在病房外看书，还心情颇好地听着舒缓的音乐，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皮鞋，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地抬头。

“伊万的情况怎么样？”

看见躲在安和身后对他露出假惺惺同情笑容的太宰，他就意识到躲不过了，迅速调整心态道：“还不错，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就醒了。”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镇定了，就好像猜到安和会来似的，但那怎么可能呢，看着他毛孔中渗出的细密汗珠安和就嗅到了紧张的味道！

于是安和带着太宰治在费佳旁边坐下道：“那我们一起等他醒来吧。”

“我得亲自问问伊万他是什么想法，才能确定……”

确定怎么处理费佳还是别的什么？其实太宰很希望他干脆就把俄罗斯的白莲花抛弃算了，一起换个国家不好吗，回到日本也行啊。

费佳也有点不上不下地吊着，目前他对安和的好感是59，这对他来说已经相当高了，说不定比对父母还有管家都要高，至于为什么，当然是被安和极度合他胃口的哲学观念给刷上去的。

安和老师是理解他的。

费佳确实产生了诸如此类的想法。

“我们先来谈谈你的问题吧。”果然来了，“为什么会想到直接给他切除痛觉神经呢，费佳，如果是你的话，明明能够轻而易举得让他将你当作是神明，给予他宗教思想上的绝对幸福，切除神经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吗。”

“咳咳……”

天呐，他说话前竟然还咳嗽了好几声，实在是太娇弱了！

太宰的表情顿时像是吃了苍蝇。

而安和竟然给他倒了杯热水，还缓和了严厉的表情！

真的是太心机了！

费佳注意到太宰治的神色，在安和看不到的角度对他嘲讽一笑。

暗流涌动。

安和倒是没在意这些，毕竟费佳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就算是责备他也不能体罚，他又不是喜欢搞疼痛教育的老师，帮助他养护身体还来不及，更不要说是伤害了。

一杯热水下肚后，费佳苍白的脸色变得好些，态度还算诚恳地回答安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