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城不满,嘀咕:“我哪会儿给你添乱了,上次那个事还是我去摆平。我说哥,依我看,你和嫂子吧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关键是那个谁,把她摆平,然后吧,你知道的,嫂子这样的人呢,也不是一般女子,不是你哄几句软化她就会心软。也不是你有权有势,她就巴结。”
宋迟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倒是很了解。”
“嘿,还不是因为她是嫂子嘛。”宋启神秘兮兮地问:“那个,理论上来说,如果一个女人的身体臣服于你,那么心的沦陷也不远了。”
“尽出馊主意。”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认同的。
宋启城话音一提,笑道:“嫂子,听我哥说你晕船,我这有药,你吃上一颗。”
章瑾没有拒绝,向他道谢。
下码头时,章瑾还是恶心难受。
宋迟低低骂了声:“给的什么鬼药,一点用也没有。”
章瑾胸口难受,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你生什么气,难受的又不是你。”
宋迟嘀咕:“我倒希望难受的那个人是我。”
“你没病吧。”
他闷声道:“你当我有病好了。”
章瑾:“……”
因天色已晚,路程不短,又已经离岛,章瑾也就不那么急了。
他们还没驶进收费站,就看到长长的车队,宋迟随即打电话询问才知道高速封道。他果断地调转车头,章瑾看这情形,有些无措。这一带,她不熟悉地形,若想走小道,决计行不通。
车回到小镇上,宋迟说:“今晚只能住这儿。”
“可是……”
心知她担心女儿,侧头低眼,视线落在她手背上,心思一动,手也情不自禁覆了上去。只触碰那一刹,感受到她轻轻一颤,随即挣脱。宋迟怔了怔,心口涌上怅然之情,转而苦笑。
章瑾没想到他会这样,除了那几次,他们再没过密举动。她举目张望,试图排解心中紧张情绪。
宋迟也没再有过密之举,车里气氛燃起了丝暧昧。到了镇上,找了好几家酒店都被告知员满。这遭遇上演几次,她怀疑是不是走了猫屎运,不然走哪儿住房消费都没机会。
绕了半小时,终于找上一家,只有一个套间。章瑾犹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知会不会**,她对自己没有信心,也挺惧宋迟强来。
宋迟当机立断,让工作人员登记入住。
后来她才知道,林霄比她更惨,五个人挤一个标准间。和他们比起来,她幸福不知多少。当然,这是后话,眼下她万分纠结,对这趟出游后悔万分。
宋迟没有她这些顾忌,脑子时有情/色图案浮上,让他急躁难耐。
住进来之后,宋迟就出去了,章瑾还以为他另找住宿,想要出声喊他,望着他的背影,话哽在喉间。
房门落下,她呆了一呆,经历半天折腾,已身心力疲,向韩素抱平安之后,又冲了一个热水澡,贴着床阖眼假寐,不想一躺下真睡过去。
宋迟拎着吃的回来,见她蜷在被子里睡的安稳,不忍心唤醒她。自己则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又打了几个电话,忙活下来已经到了晚间九点钟。望了望那张大床,眸光微暗,顿了顿还是走向她,半蹲着低眼瞧了她半晌。
如果她一直这样安静多好。宋迟微些自嘲,很鄙视自己的粉饰太平。
嘀嗒嘀嗒时钟又走了一刻钟,他出声:“章瑾,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她睡着了,脾气挺大的,至少在他印象中。以为吵醒她会招动她脾气,不想她翻了身,抬手一挥,迷迷糊糊咕哝:“别吵。”
宋迟呆了呆,失笑,抬手去挠她,被她扒开。她迷糊地翻身趴下,懵懵懂懂以为还在学校,哝哝道:“顾清雨,别吵了让我睡一会儿,晚上我家宋迟要带我去放灯花。”
她梦中几句话,宋迟的心一紧一缩,阵阵陌生的痛感绞着他。这痛,既喜又悲。他以为,经历了灭顶灾难之后,她对他只有恨,永永远远的恨,不曾想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有他一席之地。
他不忍心把她叫醒,视线凝睇她脸上,许久许久。直到她手机铃响起来,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摸到了手机,贴耳边,声音低软,尾音绵长,又微微上扬。这调调惹得宋迟一阵燥动,更忍不住想那边的是谁,会不会听到她这声音有那种想法?
她简短的‘嗯,啊’几句就挂了,手机被她扔一边去,趴下了一小会儿,忽然弹坐起来,扭头看到宋迟,像是受了惊吓,直愣愣地望着他。
宋迟没有避开她的直视,淡黄色的光线,宋迟那双眸更显柔和。
章瑾出神,脑子浮现的是刚才的梦境,她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见他面色平静,章瑾放松下来,避开他的视线扭头去看时间。
宋迟知她尴尬和有意回避,稍转了视线,“起来吃点东西吧。”
章瑾没有答话,默默下床走进洗手间,没过片刻出来。
宋迟也没多言,把买回的饭菜摆上桌,菜已经冷掉。抬头瞧了她一眼,她没什么表示。宋迟自己尝了一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这还是他找了几条街才找到的所谓美食,担心不合她口味,心情竟有些忐忑不安。再看她眉也不皱一下,更不知所措,“不好吃的话我再去找找。”
章瑾愣了一下,低头看了几个菜式,虽谈不上美食,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又见他似很紧张,章瑾心口涌上难明的苦涩。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挑食的小丫头么?
见她若有所思,宋迟放下筷子,“先别吃了,等我半小时。”
“不用麻烦。”不知为何,瞧见他这样‘巴结讨好’,烦躁的要命,心口堵了什么,口气也染了恼意,“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之后,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章瑾啊。”
说出来后,章瑾更郁闷了。她没有想对他发泄不满和心底的悲愤,这个情绪在他刻意接近撕开了宣泄缺口。
宋迟回头,还是固执地说:“冷掉了,对胃不好。”
“好不好也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宋迟无奈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那是交往时最亲密的互动。彼时的她,像只温顺的小猫咪。那段时间,他工作忙,她去找他时,他总有做不完的工作,她就守在一旁。有时看书,有时看他,嘴边上最常挂着那句‘宋迟你真帅’,他很不以为然。
章瑾看了看窗外,雨斜落窗上,风呼呼地刮了起来。这么快就来了?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