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这个兽医的话可信度高吗?其他的人都会听他的吗?理论上他是应该避嫌的,不是吗?”逻辑遇展开了一下自己的逻辑能力。
“验马裁判强调的是推行马福利,为什么要避嫌?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阳光下,没有人能说他什么。”ada并不认可齐遇的逻辑。
“他肯定会觉得【本色信仰】遭受到不马道的待遇,是丹麦马场的管理问题,并不是他身为兽医的错。”
“他这么想,也没有错。”ada向来都是直肠子,有一说一。
“可是,提前放这样的话出来,说到底,是他和宦享哥哥在丹麦马场最后合作的结束方式,并不能够让他感到满意。他的这个裁定要是最终成立,就不是【本色信仰】这一次能不能参赛的问题,而是直指宦享哥哥虐待马匹。”齐遇觉得丹麦籍的验马裁判所图甚大,并不是只想毁掉宦享的一场比赛这么简单。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像小阿遇说的这样,那就会变成一个重大的事件。”ada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凝重了。
“应该不会吧……”宦琛北加入了齐遇和ada的对话:“在马场置换过后,宦氏有给丹麦马场的工作人员支付工作年份相关的补偿,我们是按丹麦的最高标准进行补偿的。”
宦琛北从来也不是一个会在金钱上对为自己工作的人吝啬的企业主。
“我倒是觉得好好地失去一份工作,多多少少都会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ada终于和齐遇统一战线了。
“你怎么看?”宦琛北转而询问宦享的看法,这毕竟是宦享的比赛。
“要是上升到这个程度的话,可能就不是我们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了。”宦享即将作为中国选手,出现在盛装舞步的世界舞台上,他的形象和得失,已经不再是他个人的问题。
一个马术选手被打上虐待马的标签,和其他运动员被打上兴奋剂的标签,是同等严重且挥之不去的
“有一说一”的丹麦兽医,可没有保护中国运动员运动生涯的责任和义务。
“今年是亚琛中国年,中国马协的领导不是来了好多吗?刚刚他们还约我喝茶,说要感谢宦氏对中国马术发展做出的贡献,要不我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宦琛北对宦享的事情,一向都是上心的。
齐铁川没有跟着宦享的团队来到亚琛,只是提前两周,给【本色信仰】换了马蹄铁。
齐铁川嘴上说:“你们都是一个团队,去了都是做正事的。”
齐遇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不愿意见到莫胤蕥。
上一次的“家长见面”,并不是很愉快。
这一次,齐遇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但是,看到一个人下飞机都没有去酒店就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开的宦琛北。
齐遇对曾经那个眼神让人很不舒服的“怪蜀黍”固有的不良印象,瞬间就好了很多。
就像帅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一样,一个深爱自己小孩的爸爸,又能坏到哪里去?
至于莫胤蕥,用齐铁川的话说,有ada在,让齐遇吃亏的概率已经趋向于零了。
原本,2018的亚琛马术之旅,对于齐小遇同学来说,是一次轻松而又愉快的旅行。
加上能看到亲亲男友帅冠亚琛的盛装舞步表演。
光想想,都像铭悦香槟一样的美好。
突如其来的这个消息,破坏了齐遇眼见的所有美好。
但齐遇并不因此气恼。
可以在亲亲男友的重要时刻,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想办法,捍卫他的运动生涯,是比旅行更重要的事情。
“宦享哥哥,你别难过,我们大家,一定会帮你想到办法的。”
“好的,我不难过,看起来,是我们小阿遇比我还难过。”
“我那不是难过。”
“那是什么?”
“那是义愤填膺,曾经。”齐遇觉得自己有必要加上最后两个字。
都说马术是世界上最公平的运动,但既然是竞技体育,既然关乎一个行业的发展,就不可能是彻底公平的。
从幼稚走向成熟的第一步,是不要憎恨世界的不公平。
绝对的公平,从来都不曾存在。
一个心智成熟的人要做的,从来都是在不公平的世界里面寻找公平。
“谢谢你的曾经。”
“不客气呀,这是女朋友应该做的!等我搞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你再谢我也不迟呀~”齐遇笑的一脸的灿烂。
“你一说惊天动地,我心里怎么就有地动山摇的感觉?”
“那一定是错觉,小阿遇又没有呼风唤雨、虚空画符之类的超能力。”
“怎么会呢,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心激荡、在云端摇晃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也是我家宦哥哥表白打卡的日子吗?”
“如果你愿意,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打卡日。”
“诶呀呀呀,我家宦哥哥是什么时候被表白狂魔a妈给附体了的呀?”
“大概……是遇到你的时候。”
“我男朋友想要谋杀我,在德国、比利时、荷兰交界的小城,在来自全世界30个国家的350名骑手和950匹马面前。”
“你男朋友做了什么,就谋杀了?”宦享摸了摸齐遇的头。
“他偷走了我的心,我的一整颗心,都在他的身上跳动,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心跳,就是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心,这样,还不算谋杀吗?如果……”表白这件事情,齐遇从来是不甘人后的。
在2018亚琛世界马术节上,在充满中国元素的索尔斯体育公园里,在一棵挂了“爱”字的树下,宦享用自己的行动堵住了齐遇即将要说出口的假设。
直到齐遇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直到齐遇真的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小阿遇都已经说她的心跳不属于自己了,身为男朋友的宦享如果不能让齐遇说的事情变成现实的场景,岂不是要让自己的女朋友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宦享这么绅士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朋友落入言而无信的境地呢?
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在中世纪的欧洲街头,绅士们都是这么直接表达自己爱意的?
这一定是属于亚琛这座中世纪城市的古老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