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书生一怔,随后淡淡笑道:“你用贵不可言来形容他?能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我非常惊讶!”
冥界圣女看了他一眼,伸手到银瓮中抓出黑沙匀称细致的洒向院子里的地上,静静的洒出一把又一把,黑沙落地却又发出淅淅沙沙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见她不理自己了,书生苦笑笑,看了眼身后,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屋廊下约膝盖高的走廊上,一双赤足收起,盘膝在石磨边,双手扶膝,默默看着冥界圣女边撒播黑沙边一点点后退。
他本以为自己很有耐心,能等到对方慢慢将整片院子侍弄完,然而她几乎细致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个把时辰后,小小的一块院子连一半都没有侍弄完,书生不由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他发现自己的耐性似乎连一个时辰也难以扛过去,何况看情况至少还要一个时辰,相对于自己所经历的悠久岁月来说,一两个时辰算什么?然而现在……这简直不可思议。
遂坐在屋檐下,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自从经历人间那场大战后,对我来说,犹如醍醐灌顶,方知天威难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天眼注视着一切,并非我辈能够抗衡。在悠久的岁月长河中,我白启并非第一个执掌冥界的冥皇,估计也不会是执掌冥界的最后一任冥皇,这点我有自知之明,所以白启也不求能与天地同朽……”
听到这里,冥界圣女撒出一把黑沙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边继续做那别人看不懂的事情,边冷冷说道:“你既然已经看透了,何必还要再来我这里絮絮叨叨,你别告诉我说,你这次来不是来向我探寻你自己的命运?”
“呵呵!虽不求能与天地同朽,但白启不想落得个悲惨收场的结局,如果我命运的终结注定是要悲惨收场,左右都是如此,那白启为何不能和命运做抗争?都说蝼蚁尚且贪生,我白启心胸再宽广也不能免俗。”书生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慢慢说道。
一只倒挂在屋檐下的萤火虫脱落下来,轻飘飘的在他身后飞舞,忽然落在了他身后的磨盘上,一闪一闪的亮光被白玉墙面反衬回来,让说自己不能免俗的书生反而显得有些超凡脱俗起来。
“强词夺理!说来说去还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冥界圣女冷哼道。
“不管我是不是强词夺理,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这点毋庸置疑!”书生看着她淡淡笑道:“为什么你从那里出来的时候会遇见我,而不是遇见别人?为什么你会时常在我眼前,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这应该也是我命运的一部分,说不定冥冥之中上天已经给了我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既然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摆在眼前,白启自然要去争取,否则无异于逆天行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的到来,就是让你走向最终命运的重要因素。”冥界圣女淡淡说道,此话一出,书生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中……“哎!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仙女散花般的蒙面女子突然微微叹息一声,有些不忍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上天能让我窥视他人的命运,那是我的荣幸,但它只是让我做一个旁观者,却没有赋予我泄露他人命运的权利。每当我窥视到一个人的命运时,便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诫我,一但泄露出去,我必将遭受天谴……我的母亲便是前车之鉴!”
“你的母亲?”书生一脸愕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以前曾数次询问她的来历,都没有得到只言片语的答复,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提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由惊讶道:“如此说来你的母亲也能像你一样窥视别人的命运……你为什么从那里出来?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你的来历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这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何况是我的隐私,我不想轻易告诉别人。”冥界圣女波澜不惊的撒着黑沙。
书生一付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耸了耸肩,忽然眼睛微微闪现智慧的光芒,沉吟道:“你能把令牌送给跃千愁,不知道你嘴中的这个贵人到底贵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也不瞒你,须知你嘴中的‘贵不可言’没办法不让我心动,不知道他的贵气能不能对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