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叫人措手不及,闫琪这个眼看就要完成的任务,似乎也变得遥遥无期。
秦香莲的日日啼哭悲戚,开封府上下也是声声叹息,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在皇权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力。
看着面前再次沉浸在悲伤中的秦香莲,闫琪深深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当日你决心状告那个陈世美的时候,不是给他列了好几条罪状吗?
虽然那位公主强行把他欺君之罪,还有指派杀手杀妻灭子的罪给抹了去。
但是他身上还少不了不孝父母、停妻再娶、不认糟糠种种罪名,旁的不提,就只一个不孝,大宋的律法也饶不了他……”
闫琪坐在那里兀自搜肠刮肚的想着各种说辞,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让秦香莲赶快振作起来。
可能是真的说到了点子上,嘴里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直接打断 。
“小娘子说的对!便是没有了欺君罔上和杀妻灭子的罪名,那贼人还有供养有阙、别籍异财的不孝大罪在身。”
秦香莲忽然间仿佛又有了力量,说罢便直接抬胳膊拿袖子抹了把脸,站起身来便匆匆往前院冲去。
见她又振作起来,闫琪终于也稍稍放下了心。心知她这肯定是去找包大人商量事情,便也急忙跟了出去。
开封府衙的后院儿并不大,闫琪只出了这个小小的客院,又绕过一条夹道,便来到了前院包大人的书房。
可能是秦香莲心中急切,之间她这一路健步如飞,叫有些体力废的闫琪在后面险些跟不上来。
等她终于也小跑着来到包大人书房,都能听到那秦香莲已经在里面开始对着包大人哭诉。
“包大人,那陈世美给民妇的休书,说是民妇不孝没有供养公婆。
可是民妇有陈公陈婆可以作证,自从他陈世美离开家乡进京赶考,民妇便每日操持家计任劳任怨侍奉公婆、教养子女。
而公婆离世,也因为家乡连年干旱,土地颗粒无收。两老为了保住陈家血脉,才活活将自己饿死。
民妇也是为了这两个苦命的孩子,才苦苦支撑至今。
所以他陈世美给民妇的这个罪名,民妇不认!
而且民妇还要状告他陈世美,只为贪恋富贵荣华,却不孝父母、供养有阙、别籍异财!
当然民富还要告他一个停妻再娶。”
此时书房内除了秦香莲和闫琪两个,还有包大人、公孙先生以及展昭三人。
等秦香莲说完这番话,就见那位包大人三个都陷入一阵沉思。
看着一脸急切的秦香莲,闫琪也不由插嘴道:“大人,不知陈世美这样不孝父母、供养有阙、别籍异财的罪名,律法上是怎样定罪的。”
见她开口问,一旁的公孙先生手捻着胡须,开口答道:“大宋律,供养有阙者,刑二年;父母在却别籍异财者,刑三年。”
“还有停妻再娶呢?”闫琪马上问道。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包大人还有那位公孙先生,若是一般人停妻再娶,自然原配发妻为妻,后面娶的为妾。
问题是如今后娶的那位可是皇家的公主,又怎么能够把公主降妻为妾呢?
眼见那位公孙先生面露难色,闫琪又转头对着秦香莲说道:“秦姐姐,如今你是想要你那两个孩子,还是非得想叫那位驸马爷去受一番牢狱之苦。”
“我自然是想要回我的孩子。”秦香莲都不待思考,意料之中的答案便脱口而出。
听她心中最惦念的还是两个孩子,闫琪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那若是有机会跟那陈世美讲条件,叫他把休书改成合离,再将两个孩子交给你来抚养,而且再付给你们母子三个一笔可以安身立命的钱财,只是你不能再告他不孝之罪,你又乐不乐意?”
“我只想要回我的两个孩子,还有叫那贼人不要再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旁的那些,我都可以不在乎。”
听说能把孩子要回来,秦香莲什么都不顾了,赶忙答道。
见秦香莲表了态,闫琪又重新看向那位包大人。
“大人,您看其实秦家姐姐所求并不多。
她之所以到您这里状告驸马,也是他们孤儿寡母连番遭到公主府的追杀。
若不是遇到我和师姐,怕是他们母子三个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如今既然公主府强行否认了陈世美欺君还有刺杀的罪名,那方才我跟秦姐姐讲的那些,您看是否可行?”
本来以为自己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闫琪眼含期待的看向这位包大人。
可谁知马上就被这位铁面无私的包青天给一口回绝,“律法之事,岂容你们如此儿戏。”
她怎么就儿戏了!这不都是为了秦香莲母子好吗。
要是那陈世美真的因为秦香莲以妻告夫而获罪,不管是跟原著一样掉了脑袋,还是受了牢狱之灾,受牵连最多的不还是秦香莲和那两个孩子。
“大人,并非民女儿戏。
只是面对皇权,相信便是包大人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若是真的依照律法行事,难道大人还真的能将那位公主贬妻为妾?
难道真的就能给那位驸马爷判上三五年的刑罚?”
觉得自己占了道理,面对这位千古第一大清官,闫琪也十分不客气的顶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