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之后,我本能地急忙朝上方游去,但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肺里难受的厉害,想要吸一口气,吸进来的都是水。
炮仗此刻被人提着头发提了上来,上来的这个人,长得极美,而且,他朝着我游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又出现了幻觉,看着这个人有些熟悉,但脑子里现在越来越迷糊,根本就想不起来,是否见过。
那人逐渐地靠近了我,猛地一伸手搂住了我的后脑勺,将我的头往前一拽,嘴就凑了上来,抵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猛地一惊,瞪大了眼睛,便感觉,他的舌头在往开撬我的嘴唇,接着一条舌头就伸了进来,在我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感觉有一颗已经咬做两瓣的小药丸伴着他的舌头送到了我的嘴里。
这药丸一入口,我便感觉有一股淡淡的草香味道,随后,那药丸便越来越小,似乎生出许多空气来,本来我已经感觉快要窒息,有了这药丸之后,却缓解了好多。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朝着上方游。
很快,脑袋便冒出了水面,我尝尝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咳嗽了几声。
这时,便看到那个道士浑身湿漉漉地拽着炮仗的头发往岸上脱。
陈子望和瘦猴,已经上了岸,两个人也一起帮忙,把炮仗拖了上去。
我瞅了瞅那道士,顿时明白刚才救我的人是谁了,再看了看他的胸口,扁扁的,应该不是个女人。
想到之前他的舌头居然伸到了我的嘴里,我顿时便觉得一阵犯恶心,急忙爬上了岸,正想唾几口缓解一下恶心感,却没想到,那道士反倒是狠狠地唾了几口唾沫,随后,一撩道袍,从腰带上揪下来一个小瓶子,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颗药丸,丢到了嘴里,便就地坐了袭来,干脆闭上了眼睛,也不看我们。
我看的有些傻眼,随即心里便感觉一阵不痛快,妈的,被强吻的是我,你倒是嫌弃起来,也使劲地唾了两口唾沫,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毕竟人家救了我,我也不好说什么,走到他身旁,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那道士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根本就不理我。
我也不管他听到没听到,来到炮仗旁边,看看他的脑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看来那道士打晕他的手法很高明,应该不会给他照成太大的伤害。
不过,炮仗的肚子现在却是鼓的厉害,水是喝了个十足。
我叫来瘦猴帮忙,两个人把他抬起来,放到了我的膝盖上,将他肚子里的水往外顶,炮仗吐了半天水,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左右瞅了瞅,一脸的茫然。
“活了?”我拍了拍他的脸。
炮仗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娘的,差点就让你个混球给害死了。”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炮仗躺了片刻,脸上的茫然之色渐渐消失,好似明白了过来,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尴尬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你也知道,我他妈一下了水,就不是我了……”
我懒得和他计较这些,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
突然,炮仗惊呼了一声:“我操,怎么这么多血?程诺,你快给我看看,我的脑袋让人开瓢了……”
我不由得一愣,那会儿帮炮仗往外挤水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啊,他的头上并没有伤口,怎么会出血,忙走了过去,只见他的脑袋上,的确有很多血。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伤口,正当我心头疑惑,忽然,一滴血从上方掉在了我的手上,我抬头一瞧,猛地噎了一下,只见,头顶上方,有几个洞,其中一的洞,悬挂着两条腿,鲜血正是顺着那腿滴落下来的。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往后挪了挪身子,同时拍了拍炮仗。
炮仗瞅了我一眼,我对着他指了指上方。
我也抬起了头:“我操……什么东西。”
“应该是春岛美子。”陈子望低叹了一声,缓缓说了一句。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就这么死了?
瘦猴摇了摇头,道:“这女人太聪明了,但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过聪明,要我说,炮爷应该感谢她。”
“我感谢她?我他妈疯了?”炮仗将脑袋伸到水里,使劲地搓洗着头发上的血迹,回过头来,回了瘦猴一句,就又接着洗。
瘦猴道:“她当时非要和炮爷换位置,让自己选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当时那种情况,换了是谁在门口,估计也会和她的选择一样,往外跑吧。”
“别用你们那狭隘的思维来揣度你炮爷我,想往外跑的是你们,炮爷我可不会丢下兄弟自己跑,要死也是大家死一起。”炮仗总算是洗好了脑袋,抬起了头。
“是,炮爷说的对。”瘦猴笑了笑。
炮仗听到他的话,好似有些讽刺的味道,便又道:“你别以为我当时提了一句出去了用炸药就会真的走,我那不也和程诺商量吗?他没走,老子走了吗?”
陈子望这时又道:“争论这个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当时要谢谢小九爷了,如果不是小九爷稳得住,估计,我也会跟着往外跑,到时候,恐怕……”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是抬头看了看春岛美子那只剩下半截的尸体。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过去未来(十五)
我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那尸体,不知怎地,看着那血淋淋的尸体,心里有些难受,即便这女人当初坑过我和炮仗,即便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尸体,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自从进入这里,我感觉我变了很多,以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尸体对与我来说,更多的只是一个词汇。
可是,现在却不时会看到身边的人死去。
长生湖,为了所谓的长生,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我扭头看了陈子望一眼,见他面色平常,好似没受影响,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看来,我和这些人还是有差距的,无法做到他们那样坦然处之。
炮仗看起来好似没什么事,但我知道,这小子心里也泛着难受,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急着去洗那血迹。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左右瞅了瞅,这里要比上面大了许多,从中间这潭水向周围延伸出了六条道。每一条都通往一个门。
那门内亮晶晶的,不知有什么。
我随便选了一条,正想过去看看,却被炮仗一把抓住了:“别着急,这里指不定还有什么机关呢。”说着,对着道士努了努嘴,“等这娘们儿看看再说,咱们跟着她走。”
“他是个男人。”一提起这个,我就想起了水下那会儿的情形,忍不住又唾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