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佯装恼怒的拍桌:“把我当孙悟空?”
阎君也拍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会飞,如此急切的推动的战马, 只是因为你想打马球。”
你身为阎君知道地府的军事实力,只要不是地狱坍塌鬼罪鬼外泄, 现在没有任何力量能推翻地府的统治。战马能提高速度, 但一个都尉也能带着几千鬼差飞过去, 只不过落地时候不能保持腾空状态。在面对越狱的罪鬼时,骑兵或步兵不会有什么区别。
“鬼卒的面具做了更新,能抵御呼啸的狂风, 你也不能这样急着配成骑兵。”
以前有些鬼卒在骑马驰骋时, 魂魄会被吹散。可是现在鬼卒的面具更新换代, 不怕在马上驰骋——专门有人去人间的野马背上做过实验,能在深海中互相感应——捞鬼的时候特别有用。
抱着猫的阎君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们对打马球如痴如醉。奇怪。”
唐朝皇帝喜欢打马球, 也没有亡国,喜欢蹴鞠的就差点亡国。
大概汉唐时的爱好还带着点尚武精神,有点血气方刚。
“马球虽好, 不是非玩不可。”李世民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我和他们摔跤也一样有趣。”
“唐朝人有一个算一个, 都爱打马球。要不要拿历年来要求把牛变成马的奏折给你看?”
“包括你自己子孙后代的奏折。”
李世民笑呵呵的问:“他们能和我比吗?”
嬴政:“在爱好上是一致的。”他对于亲自骑马狂奔没什么兴趣,皇帝亲自去打马球和蹴鞠都很蠢, 但驾车狂奔很有趣, 战车驾驭的好, 四匹马同时奔驰时, 姿态美妙如腾云驾雾, 如果真在天上奔驰, 一定会更美。
他最近给法驾新换了彩绘,白色的云纹夹杂五彩,找了很久才找到这种能绘制先秦风格图案的人,现在的画师不论什么时候死的,都讲究精工细巧,反倒缺乏了飘逸灵动,很受拘束。
李世民骄傲道:“我从不因为爱好耽误正事。”
“是嘛,我们是找魏征还是找那只鸟来呢?”
“找啊,还能不让人休息吗?”
其实这话说的也对。阎君们不在争执他到底有多爱打马球,只有一点,他绝对不能进入这对垒比拼的两只千人军队之中。不只是他,但凡武功卓著的都不能进入其中。
名单得一遍一遍的捋,哪边混入一个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士,算是作弊!就要一千个普普通通的鬼卒,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千夫长带领,应战一千个普普通通的骑兵。
李世民想起魏征,原先是气得咬牙切齿,现在却很高兴,还有点沾沾自喜。现在魏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休假,看到他和皇后一起去看整场的戏,演出一整天他们就看一整天,轻松惬意快乐无边。魏征再想说他玩物丧志,说他这么做容易亡国,哈哈哈哈根本说不出口!
这个国家不属于我~
嬴政愉快的戳了一下桌子上放的小机关,看着林立的木桩飞快的倒塌下去,露出一条竖着牙签的陷阱,从里面抽了一根牙签,吃水果:“只有现在才有闲心研究战马,前些年始终没空。”
“荆襄之地百万流民,从宣德年间一直到现在,人口越聚越多,总算被安抚下来了。朱见深干的不错,虽然一开始是剿,好歹到最后知道以安抚为主。”
“他倒是真难,在历代的皇帝之中,也算是很可怜的小孩。”
“万贵妃比他爹还像他爹。”
这可是一位慈父状态的贵妃。
白发阎君也叹气:“难得空闲,不想着闭关打坐,就想弄热闹场面,你们还想不想成仙了?”
“不急不急。”
“成仙了也是在这里做阎君,急什么。”
“就是。”
“比起看两军打仗当热闹场面,我更喜欢的看杂技百戏。我知道说也没用,你们都热衷于打仗。”
嬴政淡淡的看了一眼勤劳正直聪慧却厌战的同僚:“在人间出征,是为了不被别人攻击,朱祁镇那样的属于意外。在阴间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保万事无忧。”
“我知道。你们筹备你们的战争,也得让不爱打仗的人直抒己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常年备战呢,对地府的风尚有影响,尚武必然多争斗。如果不备战呢,将来刀兵四起,神仙亲自出动倒是能杀尽别国前来进犯的鬼,但地府的炁也要遭受巨大的变动,很多鬼魂不能再住下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闲聊了一阵,探讨人间对国库收入到底该怎么支配,军费应该占多少。探讨结果就很简单——不如让我上。
“我最近总觉得要出事。”
“别这么想,感觉不一定会准。”
李世民翻开一本奏疏,立刻皱眉:“蒙古的鬼、女真的鬼,都不能在地府做鬼差和狱卒。这件事我们的诏书里写的不清楚吗?竟然还有人为他们情愿?除了这两个职务之外,一切自力更生的工作都不曾阻拦。”
他们即便长期生活在明朝,在死后挡住脸,身形和语气也能吐露出身份,如果去迎接将死之人,那刚死的人一定会被吓到。这是李世民同意这件事的原因,他连突厥和吐蕃的人都敢用,当然不介意臣下的出身,只是人间刚刚发生那件事,如果一个人刚刚死掉,见到一个瓦剌的鬼卒站在自己面前,那得是什么心态?怕是再吓死一次。
至于狱卒嘛,就更不行了,这非常有可能混进奸细,暗中捣毁各地府的屏障,偷偷放罪鬼出来祸乱地府,那一番浩劫会大幅度削弱整个地府的战斗力,给敌人可乘之机。这是嬴政和其他阎君同意的原因。
各个地狱现在都人满为患,每个地狱的狱卒都在逐年扩招,想要再筹办新的地狱又没有合适的创意,这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的心腹大患。
这本奏疏非但不能通过,就连上奏的人都要列入名录,像这种没有远虑还慷慨激昂,自以为在为民请命迂腐文人,决不能进入……哦没工作啊,那没事了。
……
木匠们刻了一个模子,和那些猪牛羊模子一样,只要把犯了死罪的鬼魂的放在往生池里泡一泡,趁着尚未融化去人间投胎时捞起来,倒进模子里,两片模子合拢盖好,摇一摇,倒出来就是一个能跑能跳的小马驹。
等候在左右两边的都尉立刻往上跳,现在虽然不用骑马打仗,战马的作用几近于无,可是好看啊!健壮饱满的小马,有明亮的眼睛,飘逸的鬃毛,大屁股,多好看。
俩人在小马的上方相撞,又分别跌落回去,略有点尴尬,若无其事的拍拍手:“现在这些犯罪的鬼魂这么少,一天才有三匹马制出来。”
“大人,这地府又不允许徇私枉法,如因果报应如影随形,每天还能有三个人犯下死罪,这就不容易了。”
都尉抱紧小马驹一顿狂撸:“胡说,人间犯罪的人被明正典刑的多了,拦得住谁啊。”
普普通通的两军对峙终究不可行,上到都尉下到地狱中的百夫长,都在踊跃且喋喋不休的抗议。
邓狱尉也被朋友们烦得要死,翻了翻名录,整理了一份清单:“阎君容禀。我肉店地狱的罪鬼要受人鞭打,变成马和驴也一样要受人鞭打,我那里有些罪鬼,因为年代渐远和矮小丑陋,常常不被人选中,每日只被狱卒抽几鞭子而已。不如把他们变成战马,以供驰骋?”
在一群候选的鬼魂之中,能被客人选中被揍的,通常是那些高大健壮。矮小瘦弱的老头很少被选中,娇滴滴的女人不论生前打死过几个婢女下了地狱,选中她的人如果是女鬼还则罢了,如果是男鬼,不免怜香惜玉,准备泄愤的拳头也变成了轻柔的温存,狱卒没少抓这种事。
就同意了。
又有无数人前来辩论,恨不能他们把一千兵马都改成精英中的精英。
吕雉都被自己名下的千夫长、自己的朋友、以及自己这一派的所有人烦得要命,和丈夫聚会时,侧卧着,柳眉微蹙:“我看还是换一换吧。咱们积攒了如此之多的英才,难道是为了将来交战时,派一个普普通通的领兵?我听说岳飞有意重整背嵬军”
嬴政:“哦?他想开了?”
“他原先以为地府长期平安,不会动兵,不愿意以生前的功勋,虚占高位。他是为宋朝尽忠职守,不论有无功劳,都和地府没什么关系。”她推了推嬴政:“我跟你说的事呢?你仔细想想。”
“唐以前的人多归附我,唐以后的人多归附李世民,余下的持中把阎君们当做一个整体。”嬴政挪了挪枕头:“马战和步战两派,你说那一边的人会输?”
和双方关系较为亲密的人没有各站一边,而是按照现在对骑兵的看法来区分。
吕雉想了想,微微一笑:“应该是步卒能赢,又有火炮,又会御风,他们还定制了载人的纸鸢,还有明朝那种神火飞鸦。扶苏是真不容易,两边都跟他要绝密武器,还想要知道对方准备了什么,他却不能泄露机密。”
一个大大的风筝,载有□□和盘香,点燃盘香放飞到敌方上空,能盘香点燃引线,就会在敌人上空产生爆炸声——除了吓人之外没有用,或许可以让战马惊慌失措,乱了阵型。
但骑兵阵营也在做相应的准备,每天给小马驹们放鞭炮听,放礼花看。
参战名单被不断调换,同样官职的人左右两边各一个的往里加,很快就改成了官员们的决战。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训练,阎君们亲自去观赏这次对峙,打着打着,就有一部分人飞起来打,另一部分人互相开枪放箭,命准率都不高。
什么样的名将在养成常年的习惯之后,都忘了生前的习惯。
阎君们无语良久:“……”
“这就是骑兵吗?飞在马群上方?”
“散了吧。”
“你以后还是玩锤丸吧。”
……
朱见深随着年纪渐长,逐渐有些怠慢朝政,但他重用的汪直还比不上祖宗们用的锦衣卫指挥使,朝堂上也基本上一派温温吞吞没啥事还可以的状态,除了常常重赏万贵妃的家人之外,多花钱的项目并不多。
朱佑樘名义上被皇帝交给万贵妃抚养,大臣们上奏时也说是万贵妃抚养,实际上万贵妃还忙着抚慰皇帝,太子被太后带过去抚养。周太后和万贵妃倒是没有多少明争暗斗,周太后知道儿子离开她睡不好觉,只能无可奈何,万贵妃也不敢对太后有什么恶意。两边勉强相安无事。
知道他四十岁时,去郊祭归来,正在设宴,惊闻自己未满六十岁的爱妃薨了:“呜呜呜她长去了,我也不能活。”
万贞儿正飘在旁边看他:“呵,多大点事啊,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