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干笑两声,凄然说:“你们以为我是被人陷害下毒的是么?你们错了,毒是我自己下的,陈宏烈昨夜不知发了什么疯,竟连夜去将坤宁宫翻得乱七八糟,我气不过,我恨自己无能无力。”
“那你为何要跑到榭雨殿来?”萧战尧真是被气到了,他们紧张了半天,结果这女人是自己服毒的。
为什么?
雨荷沉吟了片刻之后,淡声说:“我以为这样能离我家小姐近些!”
说罢,她的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见状,云姝于心不忍,欲走过去与她相认,可萧战尧却对云姝摇头,而后转身过去对雨荷说:“我们跟你一样都跟陈宏烈有仇,你想让陈宏烈死么?”
“想,做梦都想!”雨荷咬着牙说。
萧战尧点头:“既然想,那就不要坏我们的事,我会将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且安心等着,过不了几日,你就会听见你想要的好消息!”
言落,萧战尧一掌拍下去,将雨荷拍晕。
“萧翼,将她送到闵宅去,让非同看好她,不许她逃走,但是也不许苛待。”
萧翼听后,倒也没多问,搂着雨荷便进了暗道。
见云姝泫然欲泣,萧战尧揽着她的腰,将她一把摁到怀里。
云姝害怕有人忽然闯进来,挣扎着要离开萧战尧的怀抱:“外面没人守着!”
“别动,有人来了,我听得见!”萧战尧霸气的将云姝摁在怀里说:“林云姝,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勇敢!”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施舍,可不知怎的,云姝却觉得心里一暖,心一暖,泪就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萧战尧见云姝哭得抽抽巴巴的,很久都停不下来,伤脑筋的抠着眉心说:“诶,你也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
“再一下下!”云姝咬着唇,闷在萧战尧胸口,声音从萧战尧心口传到萧战尧耳朵里,毛茸茸的脑袋因为哭得狠了,而在萧战尧下巴处摩挲,挠得萧战尧心痒痒。
他嘴上虽说要让云姝给他当侍妾,可每每被撩拨得燥热难当,他也不曾真的欺负云姝,在这样下去,他都替自己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步入了陈宏烈的后尘。
云姝平复了一下之后,便坐到梳妆镜前,将自己打理好,不让别人看出她狠狠的哭过,萧战尧站在屏风处,刚好能看到云姝淡扫蛾眉的样子。
那一眼,云姝的样子在萧战尧眼里,刻画成缱绻悱恻的永恒!
不多时,晓芳与小葵领着众人回来,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云姝对小葵与晓芳说:“你们随我去面见陛下!”
“我去……”晓芳拉长了声音,一脸的不情愿。
云姝知道她不待见陈宏烈,却故作不知,淡笑着说:“就知道你想去,所以才带上你!”
“林云姝,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学会萧战尧那些使坏的功夫了哈?”晓芳背对小葵,在云姝面前压低声音抱怨。
云姝被闹了个大红脸,整理衣衫,然后从萧战尧面前飘过!
“萧翼……”云姝走后,萧战尧看着云姝离去的方向看了萧翼一嗓子,萧翼不明所以便问:“六哥你干啥?”
“刚才应该让你给林云姝梳妆的!”
萧翼嘴角抽了抽,他梳的妆,能见人么?
赫章宫门外。
云姝对常禄说:“常公公,本宫想见见陛下,劳烦公公通传一下?”
若是平常,常禄定是不会给云姝好颜色的,可如今田香儿大势已去,按理来说,皇后最热门的人自然是眼前的云姝,是以常禄一反常态的陪着笑说:“贵妃娘娘请等着,奴才这就去通传!”
啧啧啧!
晓芳探头去看离去的常禄,冷冷的嘲讽:“这厮脑袋烧坏了?”
云姝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可她只是淡然一笑,却不言明。
不多时,常禄笑嘻嘻的走出来对云姝说:“还是贵妃娘娘的面子大,陛下这些日子心情沮丧,谁都不见,这一听贵妃娘娘来见,便让您进去,您可得好好的劝劝陛下啊?”
“多谢公公!”云姝不听他奉承,礼貌道谢便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陈宏烈这段日子,给自己灌了不少的酒,他又不许宫女开窗透气,整个赫章宫全是酒味,云姝一走进去,便拧眉忍住反胃的冲动。
不但酒味熏天,陈宏烈还不许宫人点灯,他将自己藏在黑暗之中,云姝进去之后,竟没有看见他。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陈宏烈坐在背光处,他若是不出声,云姝定找不到他。
“陛下,臣妾前些日子身子不好,便没来看望陛下,对臣妾而言,陛下永远是陛下,怎么可能变成笑话?”
云姝跪在地上,视线却落在陈宏烈手里的那本杂记身上。
那是她前世在坤宁宫中记录的自己所有的生活,全是关于陈宏烈,点点滴滴,长达五年。
“宋清芳,除了云姝,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我了,可我却将她杀了!”陈宏烈说罢,自己冷笑了起来。
云姝如坠冰窖一般的看着眼前的陈宏烈,心里没有太多的感触,只觉得这人可怜。
“她死那日,我原本是赐她的假死药,待她被送出宫后,我便将她禁锢在一个地方,让她这辈子都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可不曾想,田香儿将那药换成真的毒药,给云姝喝了下去,我无心杀她的,这天下我谁都舍得杀,可她,唯有她是个意外!”
云姝淡淡的看着,不置一词。
陈宏烈絮絮叨叨与云姝说了很多从前往事,那些云姝当年历历在目,仔细珍藏的往事,如今被陈宏烈说出口,她竟一点也不觉得感慨。
因为她很清楚,陈宏烈这个人,即便现在后悔当初杀了自己,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可若是转眼过去,云姝与他的利益相冲突,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再杀云姝一次。
“你过来!”陈宏烈感叹完往事之后,便招手让云姝去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