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子善已经回到酒店,他首先给彼特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此事可能会给彼特造成一定的麻烦,就是彼特想捂着,也是捂不住的。
“彼特,我是陈子善。”
“噢,密思特陈,我就知道是你个家伙,你到我领事馆来了,却不来喝杯咖啡,你太不够意思了,知道吗?”陈子善刚报出姓名,彼特就惊讶地说开了。
“不好意思,彼特先生,我不请自来,又不辞而别,给你添麻烦了。”陈子善十分诚意地说。他也深知,不能够这样利用彼特先生的。
“噢,密思特陈,别这样说了,以前在英国时,你哪一次到我家来是我请过的呀,又是哪一次你走时跟我说过。你就是这样的人,越是好朋友,你才这样随便的。没事的,只要你方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还好吗?”
彼特关心起陈子善来,他担心陈子善是否脱离了日本人的魔爪。陈子善说暂时没事,不过有件事还得请彼特再帮一次忙,就是要买六张后天去嘉义的船票,不知彼特是否能帮到。
彼特说没有问题,这事包在他身上,说买好后亲自送去,陈子善说他居无定所不便相送,届时电话联系再派人来取。
彼特又问及陈子善怎么成了抗日分子了,陈子善只是解释说,自己来沪时间不长,他们对陌生面孔特别关注,宁可错杀,也不放走一人。就这样,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抗日分子了。
“当初那些人跟踪我们,我还以为他们企图打劫,没想到把我们当抗日分子了。要是打劫,我还真有点东西。你说我当时不躲,还能站在那里等死啊!”陈子善又跟彼特解释着。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把你们当成了抗日分子,说你们贩卖军火倒还有可能。”说着彼特也大声地笑了起来。
陈子善跟彼特告别了,彼特放下电话后,倒是觉得高兴,没想到这个老同学来一次上海,还演义出这么一出戏来。他哼着中国的戏曲小调,迈着方步一招一式象个演员似的。
陈子善跟彼特表示了歉意之后,又请彼特帮忙买了船票,这事就可少抛头露面,免得又被那些人盯住。
听彼特说,陈子善成了抗日分子,那追捕他们的人便是日本人了,日本人对吴宗宪为什么这么感兴趣呢?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蹊跷,杜志明是吴宗宪的舅舅,这连陈子善都没想到的,本来还要另外去约杜志明,这下倒好,一块儿都到了。
这时,陈子善来到隔壁杜志明的房间,恰好吴宗宪也在,他便说:“这下倒好,你们是亲戚,原来我们要找的人都找到了,省了多少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陈子善又说:“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你们去祭奠之事切要抓紧,且不可出事。你们有什么打算?”他想听听他们的想法,情况如此严峻,每一步都得小心应对才行,不可在上海折戟沉沙。
杜志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乔装打扮一番,与吴宗宪悄然出发,只是在教堂里作个弥沙,祈祷亡灵,然后去墓地献上一束鲜花,作个告别就行了。没有特别的仪式和事情,仅寄托心里的哀思罢了,这一去,也不知侯年马月才能回来。
陈子善听了之后,觉得计划可行,但也补充了一点,自己的两个随从在后保持一定的距离,暗中保护,有情况可以相互侧应,但沿途不要有任何交集,就是陌生人而已。
陈子善又用电话通知鲁秋生他们过来,他们过来以后,陈子善跟那两个随从作了布置,那两人立即点头应诺。安排好后,他们便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