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股元力并没有被金丹吞噬,它在经脉之中横行,其上似乎有无数小小的漩涡,吸收了体内的元力之后,甚至透过了血肉,直接吸纳起外界的灵气来。
青岩在端坐道台之上,略微分出一丝神识来看着体内几乎凝实得如同浓稠粥汤一般的元力,被其扫过的经脉疼痛不已,却有不少浅绿色的元力遗留下来,细致的修复着被伤到的经脉,而还未来得及彻底修复好,下一波元力的冲击又到了。
青岩心知这是每个大境界都会要经历的经脉拓宽。
拓宽了经脉才能接受更多的元力,才有符合境界的浑厚元力蛰伏在体内。
而那些粗壮的元力冲刷过经脉之后,一波又一波对丹田之中那个铜板大小的金丹的冲击,一直没有停顿。
不知过去多久,正在青岩被开拓经脉的疼痛折磨得满头大汗之时,刚凝出丹壳不久的金丹,再一次裂开了一条缝。
缝隙之中露出了内里蜷缩着的元婴,它伸出了一小截散着柔和白光的娇小手臂,向青岩神魂所在的方向抓了抓,看起来格外无助。
青岩瞧见这一幕,精神一震,知道这突破的第一步是终于迈了出去。
当下便一边凝神调动体内的元气,冲击着顽固不退的丹壳,一边吸收外界的灵气,补充着体内露出了一只小手臂的元婴毫不客气的索求着的元力。
而这一自主的吸收,便出了问题。
青岩惊诧的现,周围的灵气已然被抽空,外界却没有一丝灵气透进来,本该在他身边的廖晓啸也不见了踪影。
没有灵气便无法再产生元力。
觉此刻窘境,青岩神思一乱,原本温驯听从他调度的元力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经脉之中胡乱的奔跑起来。
60元婴之境
青岩对于这种状况措手不及,他就是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这试炼之地内灵气如此充沛浓郁,怎么会因为他破丹成婴这个跨越就将灵气抽空。
若外界当真不再有灵气供给,他即便是将体内的灵气驯服了,也是没办法进阶元婴的。
思及此,青岩神思微顿,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但无法进阶元婴,总比连性命都丢了要来得好。
好在他一向看得开,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比他这样的反应好上多少,毕竟这种好的进阶机会可不多,因为意外因素而失败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的暴躁。
青岩稳了稳心神,开始全力调动起体内乱窜的元力来。
廖晓啸在宝塔边上,俯下.身子在草丛里静默的看着那几个脱离了乱魂草药效范围的人,最终视线落在了手中法诀不断变换的一人身上。
他知道,便是这个人将这群人带领到这里的,他还知道,这个人,姓庄。
因为廖晓啸在这个人身上嗅到了极为熟悉的气味。
这种气味跟他很像,却夹杂了人与其他一些什么东西的气味,在他心目中,不论是他,还是他记忆已然模糊了的父母和族人,对于这种气味儿都深恶痛绝。
廖晓啸将手中的兽骨攒的紧紧的,指节白。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庄家的人了,因为庄家之人从来不同他一样穿梭在各个古迹之中,他们那一家子,即便是坐守在本家之中,也会有人将他们需要的东西送上门去,就为了求得一句气运昌隆。
上一次嗅到这股气味,似乎是在青岩身上,但那股气味极淡,他便并未在意。
而令他觉得甚为巧合的是,青岩似乎与庄家有些纠葛——当然,这些纠葛指的是在命途上。
正在廖晓啸握紧了兽骨,打算将这一行人尽皆击杀之际,那庄家之人却是回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的藏身之地。
见状,廖晓啸眉头一皱,瞧起来有些稚嫩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那庄家之人一挑眉,道:“不出来?”
廖晓啸对于自己的隐藏能力还是颇有信心的,同样的,即便是真的被现了,他对于零星几个出窍期也并不畏惧。
“我知道你在,捲宝犬。”那庄家之人微微阖上眼深吸了口气,不过几息时间,又道,“或者,叫你廖晓啸比较合适?”
廖晓啸呼吸陡然间停滞了一瞬,略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站出去。
“若是你想知道‘那东西’到底在落在何处,便应下我一个条件。”那庄家之人道,对其他几个警戒着周围的人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一次,廖晓啸终于没有再犹豫,他自那树丛之中走了出来,视线直直的对上那庄家之人,嘴角微微一咧。
那庄家之人脸色霎时一变,当下沉声喝道:“退!!”
然而即便是这些人反应迅,也未能逃过自他们背后袭来的锋锐白光!
不过转瞬,这几人身体便被斩做两截,元婴暴露在外,其中一个元婴身上还穿着战甲,然而不论是否身着战甲,这几个人的元婴尽皆惊恐的看着少年模样的廖晓啸,转身便化作一道光,想要马上遁走,如同那将他们肉身斩断之人便是从九幽之下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廖晓啸却并不愿意放过他们,将那几人逃遁元婴攫取而来,随手下了禁制放进了自己的招魂幡内。
一脸纯真少年模样,却杀人不眨眼的廖晓啸,转头看向那庄家之人,咧开了嘴。
他几步走过去,手中兽骨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散着极为微弱的莹莹白光。
“你以为……”廖晓啸蹲下.身,面对着原本正在打坐调息、此刻却全身僵硬的庄家之人,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哪儿。”那庄家之人强自镇定,试图与廖晓啸和和气气的谈谈。
廖晓啸眉头一挑,藏在袖中的左手手势一变,笑道:“我想要知晓你所知之事,亦是极为简单的。”
话音未落,他掐着决的左手往前一送,直直击中了那庄家之人的丹田,将其有逃脱之意的元婴死死禁锢住,而右手直接探向了那动弹不得的庄家之人的眉心。
廖晓啸笑眯眯的看着满脸惊恐地庄家之人,瞧着右手与其眉心接触的瞬间,畅通无阻的伸了进去,面上笑容便更甚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庄家极少有人会去古迹吗?”廖晓啸声音轻柔低沉,他轻笑了一声,道:“那是因为我在啊。”
那庄家之人感到识海剧痛,这样的痛感比之施加于肉身之上的折磨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这群令人厌恶的杂种,杀得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