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6章 凤睥天下(9)(2 / 2)

还好蝶花扶的及时,大声的怒喝道,“这侍卫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将这个大胆的贼子拿下!”

“苏…唔…啊…”

苏凌很清楚的感觉到轿子外面的挣扎与混乱,因为未曾休息多久,本就有些烦躁了,当下撩开厚重挡风却镶嵌着宝石的帘子,入目所见的是一个被侍卫架着的修长男子,只是他身上清浅华丽的衣服带着一丝水色,那张本该帅气的脸鼻子之下一片红肿还带着青紫与血丝颜色,那双眼睛瞪得极大,带着愤怒与不甘,甚至还有深深的恐惧。

昨天还能够见到他身上佩戴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可现在连他身上之前传的那件藏青色兽皮绣着蓝宝石的袍子都不见了。

苏凌毫无表情,抚摸着手腕上带着的极品璞玉温润的白玉而光滑的白玉镯子,“蝶花,冲撞本殿座驾的人,该怎么处置?”

“按照蔑视皇族之罪,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当然,若是刺客,当即灭杀,鞭尸一百,将尸体挂于城墙之上三月,后抛尸荒野!”

死者为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有灵魂之说,这种刑法,不但要命,还会要了人的尊严,同时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投胎为人。

对于读书人来说,最毒莫过如此。

苏凌幽静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嗯…如此冲撞本殿的驾座,必定存在谋逆之心,就以刺客之名杀了吧!”

蝶花早就看不惯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不将高贵的皇族放在心中,大逆不道的贼子了,一听,心中没有任何怜悯之情,“愣着干嘛,没听到殿下的吩咐么?”

一句话当下让守在青萝殿外一天一夜,甚至在这短短的十一个时辰中饱受痛苦与人情冷暖的林燃使劲的挣扎。

盯着那双幽幽毫无任何感情的眸子,慢慢的被那帘子遮盖,如同野兽一般嚎嚎大叫了起来,“不…不…”脸嘴甚至脸的疼痛都过不上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她不是开玩笑,也不会开玩笑,她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命是从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了。

昨天晚上他冻得不受不了,着了身边的小太监去找大皇女,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讯,大皇女应该知道,知道他在受苦,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来找他?

只要她来找自己,当着青萝殿所有人的面将自己护在她的羽翼之下,他便觉得扬眉吐气了,结果呢?没有。

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了,可…夜晚依旧很冷。

“苏凌…不,三殿下,三殿下。”碰的一声,林燃跪下了他威武不屈的双腿,感觉到脖子后面的犀利寒意,知道那侍卫的剑要杀了自己,大声的喊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三殿下…我错了…我错了…”脖颈处已经有湿润的感觉了。

林燃一张脸吓得鼻涕眼泪横流,加上那被打了一百下碎裂肿胀嘴巴的伤口撕裂了,血流不止,看上去哪里还有什么温润俊公子的模样?简直脸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碰——

尽管他如此求饶,那轿子依旧没有停下。

“住手!”绝望成为现实的那一刻,一个太监的怒吼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带着鲜血的刀掉落在他的身侧,而本来身子发软躺在地上的林燃彻底的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林燃嘴角不痛了,甚至包裹了一层纱布,入目所见的是一张慵懒却俊美贵气的脸,那双眸子呈现幽幽之色,熟悉的让他打了个寒颤,依旧身在恐惧中的他,盯着这张脸仿佛看到了那张小巧冷漠且残忍的样貌,仿佛看到了之前的那残忍的人。

“三殿下,别杀我,别杀我…”

陈萧寒眯了眼睛看着,这个满脸恐惧仿佛魔怔了一样的男子。

救他不为别的,因为他已经完全的将他看成了是另一个自己,他死了,仿佛就是苏凌赢了,就是当初的那个苏冷月与他的亲弟赢了。

瞥了眼身侧的太监,毫无波动冷冷的说道,“等大皇女下朝之后,让她过来一趟!”

“是,后主!”

说完这句话,陈萧寒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在这辉煌的大殿中,站在中央的苏倾心低着头,双手紧握,很是紧张,整个大殿气氛极为低沉。

“可知错?”而在这高台之上,坐着一个慵懒却十分优雅贵气的男子,哪怕是看着自己的女儿,都带着一抹冷意。

“儿臣…不知道父亲说的是…”

咯噔,只是玉盏碰撞发出的声音,都让苏倾心一惊,眉头一皱,“还望父亲明说。”

“他着人去找你,你为何不应?”

当下苏倾心便知道他说的是谁,心中微冷,好个林燃自己办事不利还找上了她父亲撑腰,“父亲,他是三皇妹的男人!”

“是么?如果是苏凌的男人,他怎么会爬上你的床?而你现在肚子里怀的又是谁的种?”

“父亲,您怎么…”苏倾心不敢再说了,自从陈萧风死了之后,父亲便一直深居简出,仿佛不在过问后宫的事情,可后宫谁的事情他不知道?

“这个孩子你不打算留下?”

苏倾心喜欢他是一回事,可还没有喜欢到能够为了他放弃皇位的地步,“是!”

“我倒是有一个好女儿!”陈萧寒慢慢的起身,猛地盯着苏倾心瞧,瞧得苏倾心满头大汗,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心思深沉的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倾心一愣,抬头却见到陈萧寒宽大的身体已然转了过去。

低头,不敢再多说了,“父亲,儿臣告辞!”

随着她脚步渐远之后,整个大殿异常的安静。

而等到陈萧寒整个人再次慵懒斜坐在那宽大的金椅上的时候,修长的双手捏着那茶几上的玉盏,“三皇女的生辰什么时候?”

一旁拿着佛尘的老太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问,忙躬身,“末元年十月三日亥时。”

那抹着玉盏的手微微顿了下,潇洒起身,“好久没有回陈家看那个老家伙了。”

“奴才这就是去着人准备!”在女皇中毒深厚的时候,他回去探亲,怎么都是不妥的,可整个宫殿除了陛下谁敢忤逆他?

老太监一愣,那个三殿下除外。

而那边的苏凌早就知道林燃被陈萧寒给救了,看着一旁站的笔直的款款而谈的谢子玉,以及她身侧的苏惠心,苏凌有些昏昏欲睡,却硬是强打起精神。

直到与女皇用完午餐,她才踏出那大殿。

“听说殿下的青萝殿明晚举行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