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他差点忍不住,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害了她!他只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护着她。
那一日,她哭得天地仿佛崩溃,他又何尝好受?他辜负了一颗最诚挚的心,一个最好的姑娘!
林外,陈括和萧以娴浑然不知他们话中的人就在他们不远处,对话还在继续。
陈括道:“既然如此,便等他出征再说。”
萧以娴犹豫:“只怕夜长梦多。”
陈括淡淡道:“怕什么,现在人人皆知她是母后为我选的未婚妻人选,只要我与顾氏的婚事一日未定,便无人敢打她的主意。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人敢与皇家抢人。”
瑟瑟听得差点没气炸:陈括和萧以娴两人也太不要脸了!他们将她当成什么了?
她伸出一指,戳了戳萧思睿的胸口,掩面伤心道:“要不您娶我的事还是算了,七殿下那个王八蛋说得对,我现在还是他的未婚妻人选,你总不成和皇家抢人。”
萧思睿望着她唱作俱佳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骗子,又想搞什么鬼?他忍不住屈指,轻轻敲了她脑壳一下:“胡说什么?”
瑟瑟“唉呀”一声,捂着脑袋,顿时怒了,抬高声音道:“好好说话,打人做什么?”
这动静顿时惊动了正在说话的两人,萧以娴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瑟瑟扬声道:“是我。”斜睨萧思睿,凶巴巴地道,“您既说我是胡说,待会儿可不许怕了七殿下,我吵不过他们时,您得帮我撑腰。”
萧思睿看着她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心里早就软得一塌糊涂,面上却依旧矜持,不置可否。
瑟瑟就知道他的德性,又戳了戳他道:“你不是我九哥吗?到底帮不帮我?”
这小混蛋,用得着他的时候就叫“九哥”了?萧思睿只觉牙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终是点了点头。
瑟瑟放心了,气势汹汹地走出树林。
陈括和萧以娴看到她,都是脸色大变。萧以娴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瑟瑟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睡不着,出来散步,怎么,不可以吗?”
萧以娴神色阴晴不定。
瑟瑟冷笑:“真是抱歉,打扰了两位深夜密谋。”
萧以娴便知她多半听到了,强笑道:“燕妹妹既然知道了,那……”
瑟瑟直接打断了她:“叫表姑。”
萧以娴一呆。
瑟瑟不耐烦地道:“表侄女一脸聪明相,怎么记性这么不好?今日在晚宴上,你不是已经知道辈分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小天使,么么哒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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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瑟瑟下巴微扬,一副自矜身份的倨傲模样。
萧以娴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勉强笑道:“燕小娘子说笑了。九叔也就随便一说,做不得数。何况,你若真成了长辈,岂不辜负了我们七殿下这一片心意?”
瑟瑟挑了挑眉:“心意?”漫不经心地看向陈括。
陈括见她出现,原本还有些吃惊不安,待听到她和萧以娴一番对话,那点儿不安统统被笑意替代。见她看他,他柔声而道:“燕小娘子,自当日宫中一晤,括便念念难忘,只盼日日能见小娘子仙姿玉颜,以慰相思。”
这个人脸皮可真厚啊,被撞破了密谋,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瑟瑟心中怒极,丝毫不给他面子:“殿下说得可真是好听。可你刚刚不还在许诺要娶我这表侄女为妻吗?那边屋里还躺着个顾小娘子呢。我劝殿下一句,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脚踩几条船,后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翻船。”
陈括只是笑,好脾气地道:“燕小娘子说得是,括受教了。”
瑟瑟只觉如一拳打入了棉花,不由皱起眉来:她怎么忘了,陈括这唾面自干的忍耐功夫素来是一等一的。这个人,远比她从前以为的更要难缠。
萧以娴却笑得温婉:“燕小娘子此话谬矣。世间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殿下这样尊贵的人儿。他能看上我等是我等的荣幸,燕小娘子可休要犯那‘嫉妒’之过。”
嫉妒?她不嫉妒,便能谋划着将别人送到未来夫君的床上吗?瑟瑟心中恼恨:比起陈括,这个萧以娴表面贤淑,实则行事无耻,手段阴毒,更是该死之极。
她冷笑着走近萧以娴:“表侄女倒是贤良大度。不过这话着实鲜廉寡耻,该打。”忽地抬起手来。
萧以娴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瑟瑟掠了掠鬓发,神情轻蔑:“不做什么,只是想教你明白,这姑侄共侍一夫,只有那不讲礼义廉耻的蛮夷才做得出。你既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作为长辈,看到你走了歪路,自然该教训教训你,免得你做了错事还不知。”
一副苦口婆心,谆谆教诲的口气,偏偏那神态间的轻视不屑实在叫人牙痒。
萧以娴打小儿金尊玉贵地被养大,行事妥当,人人赞誉,哪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责骂过,再好的涵养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一时气得浑身发抖:“你教训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给我提鞋都不配的穷酸破落户,九叔抬举了你一句,竟敢蹬鼻子上脸,充我哪门子的表姑?”
这才对嘛,刚刚那笑,假惺惺的,着实叫人看着恶心。瑟瑟笑眯眯:“这话,在晚宴时,你怎么不对你九叔说?”
萧以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目中几欲喷出火来。
看到她这么不高兴,瑟瑟心中愉悦:这个时候的萧以娴到底还是生嫩,比不了成为皇后之后的城府。要知道前世她身为陈括的宠妃,就差没在宫里横着走了,萧以娴却一直忍耐着,非但没有与她冲突过,还一再退让。可即使如此,萧以娴却始终没有真正吃过亏。
还是这会儿的萧以娴有点意思。瑟瑟微笑,随口道:“乖,看在你九叔的面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你失礼了。以后切莫如此,免得堕了萧家的名声。”
萧以娴大怒:“你!”
“我什么?”瑟瑟堵住她的话头,一脸惋惜的表情,摇头道,“你看看你!听闻镇北侯府规矩森严,教女有方,人人称道,当日我见到皇后娘娘风仪,便知此言不虚。没想到……”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萧以娴几眼,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