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喜欢比不上前世心动时的浓烈与纯粹,夹杂着歉疚与安抚,可至少,这一次,她不是在骗他。
萧思睿怔住了,恍然忆起,前世,她非但从没主动亲过他,甚至他吻她时,她也永远都是拒绝的姿态,不论他是如何地愤怒与绝望。
碰触到底线时,她是那样骄傲执拗的一个小姑娘。若她真的如同前世一般厌恶他,就算再害怕她,也根本不会委屈自己主动这么做。所以……他的心蓦地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是不是可以奢求一下,她其实并不是完全骗他,而是当真有一点喜欢他了?
他不由偏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她紧紧地抱着他,微仰着脸,娇美的面上绯红一片,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汪汪的,没有曾经的厌恶、恐惧和仇恨,只有浅浅的温柔与羞涩。
他满腔的怨愤与气怒顿如水中的气泡般,一下子被戳破了,心中泛起一丝悲哀:从前世到今生,似乎永远是这样,只要她对他稍稍柔软,他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就算她还在骗他,他也愿意沉溺在这样的眼神中永不醒来。
可她能永远这样待他吗?
他心中疼痛,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不怕我了?”
瑟瑟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还是有些怕的,您刚刚的样子实在可怕,吓坏我啦。”
果然,他神情冷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她接着道:“不过,您要是肯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生我的气,我就不怕啦。”
刚刚的那丝悲哀还未来得及发酵,就被她狡黠的话语搅得烟消云散。这个小滑头,这是为以后未雨绸缪吗?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了。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吗?”
她连连点头:“您答不答应我?”
他并不轻易松口:“不行,万一你以后做的是不可原谅的错事,也不许我生气吗?”
“这样吗?”她顿如霜打的茄子般,神情蔫了下去。
“不过,”他心中到底不忍,神情柔和下来,“只要你从现在起再不骗我,我就不会真生你的气。”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君子一言——”
他接道:“驷马难追。”他等着她亲口向他坦白的那天。
她心头压着的巨石微松,不由笑靥如花,晃了晃他的手臂道:“您一定要记得,若是敢誓言的话,那我,那我……”她想了想,毫无气势地道,“就算嫁给了你也一定要和离。”
他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瑟瑟这话,是愿意嫁我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脸顿时红了,却还是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
“刚刚不是不愿意吗?”
她瞪了他一眼:“刚刚那是无媒苟合,怎么能一样?”
所以,她刚刚不愿意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也是,萧思睿想到自己刚刚的举止,懊恼泛上心头:他刚刚委实失去了理智,不管前世两人曾经如何地颠鸾倒凤过,这一世她终究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是他太孟浪了。
只是还是疑惑,“为什么改了主意?”先前她不还一直推三阻四,怎么会忽然就愿意了?
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您劈散晋城长公主头发的动作实在太英雄,太解气了?”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又小声补充道,“何况,嫁给您还能让她伤心失望,生气难过,这不是一举两得。”
萧思睿:“……”所以,他还得感谢晋城长公主?这个小混蛋,还以为她忽然良心发现呢,果然不能对她期待太高。
说也奇怪,瑟瑟若说是因为别的理由改了主意,他还当真未必信她,可这个荒诞的理由,却反而叫他在哭笑不得之际轻易信服了。
原来,她也并非是无法打动的铁石心肠。虽然没有他所期待的情深,却也不是对他全然无意。
他心中一荡,气血上涌,忍不住低声诱哄她:“那我们要不要做件能让她更加生气的事?”
瑟瑟疑惑:“什么事?”
“这件……”被她抱于怀中的手臂抽出,揽上她不堪盈握的细腰,将她紧紧锁入怀中。他凑近她,低头,声音消失在她甜蜜的唇边。
这一次,他吻得格外温柔,试探着一遍遍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耐心地引诱她开启唇齿,引导着她的香舌与他纠缠共舞。
瑟瑟先还有些僵硬,渐渐在他异常耐心的动作中失了神,浑身战栗,软倒在他的臂膀中,任他予取予求。
缠绵之际,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归箭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大人,有圣旨到。”
瑟瑟心头一惊,从迷乱中清醒过来,用力推了推萧思睿。
萧思睿微微放松她的唇齿,含糊道:“不必管。”
瑟瑟可没有他的胆色,扭开脸避开他追逐而来的唇,喘息着叫了声道:“九哥!”只是这拒绝的声音又软又媚,实在没有什么威力。
萧思睿听得心尖发热,目中带上一分笑意,哑声道:“怎么了?”
她道:“圣旨。”
他不以为意:“让他们等着就是。”
瑟瑟急了,又推了推他。这可是圣旨!这个家伙是不是色令智昏了?他现在还是人家的臣子呢,难道竟要拉着她抗旨不成?
萧思睿见她情急,终究不忍,低头啄了她的香唇一下:“要不你亲我一下,亲了后我去接旨。”
瑟瑟:“……”
萧思睿也不急,抱着她一动不动。
好,算他狠!瑟瑟无奈,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踮起脚,在他颊边亲了一口。
萧思睿不买账:“地方不对。”
瑟瑟:“……”恶从胆边起,直接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萧思睿搂住她纤腰的手蓦地收紧,目光转深,望着她红艳艳的唇,慢慢地舔了舔刚刚被她咬到的地方:“瑟瑟喜欢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