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那两人接近,他迅速回身,断刀劈风裂山般就砍了出去……
往日他这一招出,便是最凶猛的山熊也能一分为二,今日虽是吓唬人,然而刀风也是丁点没作假,若一般人被殃及到了,脸上少说也要去一层肉皮。
可天下之大,能破此刀者就都来自亲卫巷。
咱少爷就是亲卫巷头等大祸害。
如此,这一刀就走空了。
少年眼睁睁看一圆脸少年,他脸上带笑,嘴角微勾,先是正脸对断刀尖,眨眼到了近前,人家那脑袋一摆,面贴刀面躲,就迅速出了手!
你都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就若疾风,风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等少年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人掐住,倒飞数步,直接就被按在了背后的老墙青石上。
平金一生也算是见过世面,却没有见过飞人。
是的,他家三房嫡出的少爷飞了,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少爷好没挨一刀?不是,不是?也不对的,反正是他们来了看到一个人那人回身要行凶他家少爷就丢开他飞了还是掐着一个人的脖子怼着人飞的……
是的,就是这样……平金翻翻白眼,晕了,晕前他想,财神爷呀,看到没?我家少爷他会飞?
死巷子墙上少年挂着,他两天两夜奔命,杀了无数人,身上无数伤,他本就支撑的艰难,这一撞便立刻去了半条命。
一瞬间他神识模糊,就听这掐着脖子的人语气古怪的问他:“小宝~你是谁?”
少年迷迷糊糊想,小宝是谁?
半响,又听那人说:“不对,你是~羊蛋?”
这一句羊蛋便要了少年的命去,一瞬间,千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他眼泪从眼角泄出,就迷迷糊糊喊了一句:“哥~你来接我了?”
“啊,来接你了……。”
第239章
昌顺十一年六月十六,雷雨夜,老宫灯,皇帝自上午下了大朝,便宣了紧要的朝臣去东明殿,就如何处理小坦王一事,进行了一天的讨论。
当然,能入东明殿坐着与武帝议事的也非一般老臣,就连陈大胜这样的帝王心腹,他也是没有权利进去的。
毕竟小坦王的处理结果,是关系到这个国家未来十年对外政策走向的紧要事。
他爹福瑞郡王倒是进去了,可这次,从头至尾福瑞郡王都没有吭气。
大家伙都知道他丢了孙子心情不好,也就不敢打搅。
约莫卯时末刻,天色渐黑,从内宫边缘就走来低头含胸,步履匆的太监宫婢。
头顶皆是乌云,看不到人,就像看着两排长长的闷灯在飘忽。
这些人来到东明殿前,开始悬挂防雨的灯笼,待挂好,陈大胜便坐在殿外廊下,等自己父亲出来。
这个位置其实是从前他做禁卫的时候常坐着的,却从七年前开始已换旁人。
而今再坐这里看雨幕外面的大梁宫,陈大胜便生出一种,啊,这里还是老样儿的感觉。
只宫或人,却都是老了的。
东明殿里传出一声暴喝。
“文凤书,你个钻进钱眼里的害群之马!”
“孙大人此言不通,老夫如何就成了害群之马?老大人所言之群在那?老夫所害之马又是哪一匹?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你兵部支钱,又哪次没有如了你的意?尤其守塞之将卒,无论器械还是粮草,你开口,我户部从无二话!
今日陛下也在,你且问,便是陛下要修修外面这些老殿的款项我们都没给支,而今不过是一个小坦王,赦有赦的好,杀有杀的利,如何就上升到你指着老夫鼻子羞辱的地步?”
“你强词夺理,兵部的钱儿,你还敢眛了不成?”
陈大胜无奈拍额头。
他爹弄出来的户部老底儿,他们到不敢昧,他们能拖死你,信么?
几个小太监过来在陈大胜面前摆上几案,又从宫盒内取了几样配茶的点心,还有茶水摆好。
老刀在宫,从来都是这样的待遇,尤其他,依旧是一些老人的小祖宗。
至于新人么,陈大胜就不去想了。
一朝天子还一朝臣呢。
殿内一声充满孙绶衣特点的暴喝,陈大胜便提壶给自己倒了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才想,我们孙大人又被文大人阴了,这都吵了十来年,竟一次都没有赢过的。
屋内带头吵架的两派,一派兵部尚书孙绶衣带领的武将,他们建议斩了小坦王,最好让陶继宗带兵直接灭了小坦王的老窝,这才算给十来年里,死在小坦王手里的大梁百姓一个交代,同时也是一种震慑。
而另外一派是户部文凤书为代表的文臣,他们的意思是敲诈一下,就把人放了吧。须知这些年为了争贡济坦王的位置,各部落小坦王一直在内部争戈,好端端的就何苦帮着仇人踏平道路,这不是傻子么?
至于第三派,就是典型的复古派,他们建议扣押小坦王,让他永远燕京为质才是上策,须知小坦王所在的度鲁乾部是西坦最强部落之一,小坦王伊比亚·伊本还有三个身强力壮的儿子,据说是他们父子感情非常好的。
殿内战火四起,户部兵部互相攻击,亏得皇爷脾气好,从来由着这些老臣折腾,若换了别朝,这最起码也是个君前失仪吧?
远处,又一撮人提着宫灯缓缓接近的,待看清楚了,陈大胜才认出来却是谭士泽的承继子,皇爷三女婿,小侯爷谭唯心。
陈大胜做事最在意这些,不能让人抓住短处,他就站起来对谭唯心抱抱拳。
人家是真候,他是个虚候,又是陈年旧主,看谭士泽他也不可失礼。
谭唯心态度也谦和,赶紧避让,还礼后才换了担心的语气问:“这里面还吵呢?”
陈大胜点头:“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