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我的脚边放上了一盏引魂灯,然后掏出了那张蓝色的符,摆于法坛的正中,接着用红绳轻轻绑住蓝符,在把红绳的另外一头系在我的胸口。
接着,师父开始掐诀念动咒语,我知道这是引魂咒,是让释放被囚禁的灵魂的一种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动,这个隔离的黑色空间生起了一阵儿小旋风,吹的法坛前的蜡烛不停的晃动,这是赵军的魂魄从蓝色符里出来了。
我的魂魄集中在灵台,轻易的就处于开眼的状态,我看见了赵军的灵魂从符里爬出来,然后先是一脸迷茫,然后他看见了引魂灯,看见了我。
莫名的,他朝我拜了三拜,接着他慢慢的走向了我。
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我亲眼看见赵军走进了我的身体,当他完全进入时,我感觉我的胸口一凉,接着全身就如分割了一样。
这不是一种疼痛的感觉,而是你的头看着你的身体在乱动,一会儿伸一下手,一会儿动一下脚,一般人如果经历这样的情景,怕是早就疯掉了。
我也有些崩溃,可还在承受的范围内,我也总算理解了师父所说的,上身的感觉不好受。
再接下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走入了寒冬腊月一般,冷的心悸。
这就是身体中有一阴魂的感觉,可是我必须承受。
“谢谢你。”我脑中莫名的多了一个声音,我知道是赵军。
“哥们,你可得好好配合我,多的不说了,我还得适应一下。”这算什么?自己和自己在脑中对话?多年以后,我看见一本心理学的书,说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多重人格,最多可以分出几百个多重人格,然后有这种心理疾病的人,甚至会对另外一种人格主宰身体时完全没有记忆,也可以人格和人格对话。
我心想,这种算是上身吗?应该是吧。我真的很想去看一下那个能分出几百种多重人格的哥们,对他深深的说句我佩服你。
在这个荒凉的村子,我的身体容纳了两个灵魂,我都很难适应,那有几百个的,那哥们绝对是神仙。
可人算不如天算,也就在我看了那本心理学的书不就以后,我在城市里真的就遇见了一个诡异的多重人格,发生了一些故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我还在适应这种状态的时候,师父看着我,问道:“承一,赵军和你说了什么?”
我刚待回答,我就听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通过我的嘴在说话:“姜师傅,谢谢你,也谢谢这位小哥,能拯救我们村的人。”
说完,还用我的身体朝着我师父深深一拜。
这就开始反客为主了?我很不爽,无意间灵觉就从灵台释放出了较大的压力,我说:“赵军,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让我说?”
赵军传来了一种难受的感觉,闭口不言了,我这才开口跟师父说道:“师父,他跟我说谢谢。”
“很好,那就准备出发了吧。承一,你就在灵台养神吧!”师父也挺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这个说法就很有问题,我在我自己的灵台养神,我想师父也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我。
这种乱七八糟的状态,我很难描写和形容出来,可是我还是必须以这种状态去面对所有的村民。
※※※
山上,浓雾滚滚,那灰蒙蒙的雾气几乎就快要形成实质了,人一伸手就能抓到一把水珠,而那水珠无不是让人凉到心里。
阴气化雾,雾气化液,这老村长真的很恐怖。
一行40几个人,在山上走的分外艰难,原本这次行动,就是破釜沉舟的行动,师父也不再‘吝啬’于他的东西,除了用红绳绑住了每个人,师父还给所有人都发了两根仙人指路。
一把价格不菲,只有一百支的仙人指路就在山上消耗完了,从师父这行为上来看,他是真的没有预留后路。
我走在师父的身后,还处于混乱中,感觉就像是在坐轿子,嗯,我看着我自己走路,没有疲乏的感觉,不是坐轿子是什么?
这一切说起来很好解释,我的魄也在我的灵台中,我当然感觉不到疲乏,疲乏的感觉传赵军那里去了。
可赵军偏偏还是个啰嗦的人,也可能是他太激动了,沁淮走在我的旁边,他不停的跟沁淮说:“我真是太傻了,我就说我在村子里总觉得少了点儿啥,原来是我感觉不到累啊,或者是假的累,理解吗?是假象的累!要有了身体之后,才能区别这种累,累的感觉真好啊。”
沁淮能理解个屁啊,面对熟悉的陈承一,用陌生的方言对着自己一直啰嗦,沁淮唯一能做的就是直翻白眼。
然后受不了的时候,就对着‘我’喊道:“陈承一,你倒是出来和我说两句话,我听不太懂这哥们的方言,口音太重了。”
我直乐,没想到让鬼上身,竟然还能玩出这幽默的感觉。
第七十八章 诡异
有仙人指路,还有慧根儿沿途的诵经开道,这一路我们走的还算顺利,连以往在怨气中,能看见的鬼影我们都没遇见。
这让人对慧根儿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慧大爷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得意的对我师父说:“看吧,我徒弟有慧根,很厉害吧?他第一次诵经,其念力,就相当于苦修了十年的僧人,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哦,我徒弟的灵觉强大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从出生起,那灵觉就比有60年功力在身的人,灵觉还要强大,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啊?上天待我岂止不薄,简直是厚道啊。”我师父斜了一眼慧觉,自言自语的说道。
慧大爷脖子一梗,吼道:“姜立淳,单挑吗?”
“你给老子等着,老早就看你那得瑟劲儿不顺眼了,真是糟蹋了慧根那么好的徒弟,等老子收拾完老村长就和你单挑。”我师父毫不示弱。
“姜立淳,你最好记得你的话,别到时候又耍赖。说好了,这次谁耍赖,谁就是龟孙子,没耍赖就是二大爷。”慧大爷‘凶狠’的说道,那里像一个得道高僧。
他们这离谱的对话,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孙强转过头去问他爷爷:“爷爷,姜爷和慧爷有仇吗?”
那一直不咋说话的老头儿说道:“没仇,他们不但没仇,他们比最好的朋友还好。”
凌如月打了个哈欠,对凌青奶奶说道:“奶奶,这俩老头儿和几年前一个样儿,吵来吵去,也不嫌弃无聊。”
凌青奶奶笑了笑,说道:“你才看见几次,就不耐烦了?我和他们认识了几十年,就没见这两个人安生过。”
‘我’在不停的和沁淮啰嗦着,根本没注意着这俩老头儿吵架,至于真正的我,看着这一幕,却觉得分外的亲切,仿佛又回到了竹林小筑的日子。
我师父和慧大爷吵了那么多年,也单挑了那么多次,其实在我心里希望他们一直都能单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