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狐疑,不知曹操为何突然会授校尉与他,要知,便是夏侯惇、曹纯等曹操的宗亲、亲信,而下许多也才只是校尉罢了,乃至还有假校尉的,他一个新投之人,无有功劳,何德何能,一下子就能升迁成为校尉?他心头嘀咕,口中跟着李象,说道:“是何大事,但请明公吩咐!”
曹操徐徐说道:“现今我军粮饷乏用,只靠东郡一地,不能养如许多之兵士,可为了反攻兖州,兵士又不能解散,我思来想去,得了一策,可以解决这个为难。我所欲托付於二君者,便是此也。”
李象问道:“敢问明公,是何策?”
“我欲授给君的校尉,打算把之号为摸金。”
“摸金?明公,这是何意?”
“摸金、摸金,顾名思义,往地下摸金是也。”
李象呆了一呆,心道:“往地下摸金?地下哪里有金?未曾闻东郡有金矿啊。往地下?……啊呀,莫不是?”他却是聪明,猜到了曹操的意思,愕然说道,“明公,你不会是想掘墓吧?”
曹操席上站起,下到堂中,昂首挺胸,按剑挥袖,慨然说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方今海内大乱,汉室陵迟,此非常之时也!每当想到天子在长安,被李傕、郭汜等奸贼胁迫凌辱,我就夜不能寐,心如刀绞,时刻都渴望能够率兵到至长安,枭李、郭之首,告之於天下,迎天子还故都!可荀镇东趁黄巾乱我兖州,而大举侵我,致我山阳、济阴等郡失陷。当此之际,为光复兖州,然后北击长安,就需要行非常之事才行了!
“君适才猜对了,此非常之事,就是掘墓取金,以充军实!李君、梁君!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君二人可肯做这个非常之人,为汉室、为天子立下非常之功么?”
史涣、丁斐暗中称赞,皆心道:“明公这番话,端得正气凛然!”
梁逵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掘、掘墓?那不就是盗墓么?”
李象默然了稍顷,说道:“未见明公之前,尝闻明公不拘小节,豁达洒脱,今乃知明公真不拘小节!明公既将此大任付象,象岂敢辞!”
曹操大喜,上前数步,握住李象的手,落目他的脸上,诚恳地说道:“李君,我就知道此事除了托付与君以外,别无它人可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此事太久了,至多一年,就换别人替你,到那时,我对你会另有重用!”示意梁逵近前,拍了拍肩膀,说道:“梁君,勉之!”
曹操就把委任状当场写了,给他两人,至於印绶之物,回头补上,又给他俩说了,两三天内会给他两人再拨兵千人,并及懂风水的术士数人,叫他两个且回去等候,等给他们的人手齐了后,就可以开工选址,埋头干活了。
李象、梁逵两人辞拜出堂,到了府外。
梁逵埋怨说道:“李君,你怎么就答应明公了?这差事怎能做的?一旦做下,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么?明公帐下那么多将校军吏,他为何皆不选,偏用你我?还不就是因了咱俩新投,没有背景,一旦激起众怒,说不得,明公就会把咱俩给杀了,以塞人言!”
李象叹了口气,说道:“你也说了,咱俩是新投,这等隐秘之事,明公既然告诉了你我,咱俩还有拒绝的可能么?你担心激起众怒后,明公会把咱俩当替罪羊,你就不担心,咱俩拒绝后,会被明公当堂杀掉么?”
梁逵倒抽一口冷气,说道:“还真是!”问道,“那怎么办?咱俩还真干这差事么?”
李象带着深思的神色,说道:“我不瞒你,原本来投明公,我只是权宜之举,然投到明公帐下以后,我观明公其人待人交心,行事极有枭雄之姿,今又行此掘墓之事,绝非寻常人能为!梁君,别看明公现下一时窘困,我看明公欠缺的就是个机会,只要机会来到,明公必定是能做出一番伟业的!明公以其身位之尊,都肯用此掘墓之策,你我又有什么不能干的?不但干,而且咱俩还要干好!这样,等到明公一飞冲天的时候,你我也就少不了一份富贵了啊!”
说来李象看人的依据有点奇特,不过似乎也有点道理。
梁逵还是挺信服李象的,无奈应道:“那好吧。”
两人回往住处,与一人擦肩而过。
这人急匆匆赶到郡府,求见曹操。
曹操闻报说是张邈的信使,便召之入见。
这人到了堂上,奉上了张邈的书信一道。
这道书信,正是陈宫所写的那封。
曹操打开观瞧,看完了,温言与那信使说道:“你路上辛苦,先去客舍休息。待我写好回信,再叫你来,你拿去与张府君。”
那信使应诺而出。
曹操吩咐丁斐、史涣,说道:“请程公、子礼、伯宁等人来。”
伯宁,是满宠的字;子礼,是毕谌的字。
毕谌本为东平国的功曹,随着陈宫、鲍信、万潜等迎曹操主兖州有功,被曹操辟为了州府大吏。毕谌敬服曹操的为人、能力,对他甚是忠诚,即使在曹操接连失败、陈宫背弃而去之后,他仍是跟在曹操的帐下,尽心尽力,为曹操尽忠效劳。
丁斐、史涣分头去请,约小半个时辰,程立、毕谌、满宠等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