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宰了这狗娘养的——”望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林晚荣怒火冲天,长号一声,拨了马头就往城池冲去。
他神情彪悍,有如神助,一匹快马突在最前,手中战刀忽左忽右,遇到突厥人便是一刀猛劈下去,鲜血染红了战袍。论起辛辣狠厉的手段,竟是比突厥人还要胜上几分。
望见大华骑兵沿着斜坡向城上攻来,胡人的箭雨顿时铺天盖地嗖嗖疾射,密集的就像是被捅破了的马蜂窝,嗡嗡的箭声在林晚荣耳边划过,有几支甚至贴着他头皮飞过。胡人擅骑射,这突厥弓看似简单,却是劲道大,箭势猛,这一轮箭雨顿时压得林晚荣抬不起头来,攻势也为之一挫。
林晚荣左抵右当,劈开几根冷箭,望见城门处惨死的诸位兄弟,他当即怒吼一声:“高酋,胡不归,跟我来!”
老高和胡不归劈开几颗箭矢,应声而上,三人合力,将手中长刀挥舞的密不透风,疾奔着朝城头攻去。诸位将士也杀红了眼,嗷嗷怒吼着紧跟随在主帅人身后,无边的箭雨射在他们身上,将士们默默倒下,却无一人吭出声来。
马蹄声地动山摇,尘烟袅袅升起,潜伏在外围的大华将士终于应声而来。转眼便已奔到城下,黄肤黑发清晰可见。
望着那汹涌奔来的大华人马,拉布里也急了,朝着城门处猛一挥手,狂吼几声,神色凶恶无比。所有的突厥箭手,立即调转了方向,无数的箭支带着凄厉啸叫,直往李武陵等人所在的城门汹涌而去。
压迫在头顶的箭雨神奇般的消失了,林晚荣朝远处一看,顿时心都裂了。
年纪最小的李武陵长吼一声,声音稍显稚嫩,那一股坚定与自豪的信心却直冲天际:“泱泱华夏,七尺儿男,焉有畏惧之事?吾身虽死,吾心永不死!唤诸兄,尔等与吾,同去!同去矣!”
李武陵一声喊罢,紧捏着拳头,直往城门奔去。
“同去!同去矣!”数百名好汉长声怒吼,血肉之躯毅然挺立,对那纷飞的箭雨竟是视若无睹。由李武陵居中,百名将士齐心合力,一寸一寸,缓缓的推动那厚重的城门。
让无数的突厥人心惊胆颤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嗤——嗤——”离得远远,便能听见箭支射穿勇士胸膛的声音。势大力沉的箭矢贯穿了他们胸膛,甚至将将士直接挂在了城门上。汩汩鲜血,自他们口角胸前流下,有些战士早已死去了,却无一人肯倒下。
数百名好汉睁大双眼,吼吼的呐喊着,那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闷,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缓,直至最后没有一丝的响动,战场静默一片。
无数次的箭矢射击,也不知消耗了多少箭支,突厥人的手臂都被震麻了。
那盎然挺立的百余将士被万箭穿心,远望去,便像是盛开在草原大门上的凄美的血狼花,凄厉惨烈。
重若千钧的城门却依然无声的推动着,缓缓向前,打开着……
所有突厥人都愣住了,即便他们号称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却没有一个人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到底是些什么人?!连死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
如此让无数敌人心惊胆颤的壮举,只有黄皮肤黑头发的大华人,才能做到!
“狗曰的胡人,我艹你八辈祖宗!杀,杀,杀——”寂静的战场上,突然响起一声泣血的怒号,显得如此的单调,如此的撕心裂肺,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也不知是哪里杀出的一人,哗啦一声撕开身上胡袍,双眼血泪迸发,脸膛滚烫,浑身赤色如火,便似是一匹发情的野狼,甩开所有人,手持着滴血的长刀,孤身往胡人堆里扑去。
“林将军——”
“林兄弟——”
望见林晚荣疯癫一般的举动,率先惊醒过来的胡不归和高酋眼眶龇裂。
“杀了突厥人——”二人老泪纵横,发疯一般的往城楼冲去。
“杀了突厥人——”在这个时刻,生死早已是身外之物,目睹这生生一幕的大华将士,眼泪早已流干,瞬间迸发出无比的杀气和无边的战力,如洪水猛兽般攻上城头。
数百张面颊在他眼前不停的浮现,林晚荣什么也想不起了,热血沸腾的仿如烧开的油,有一种要爆裂的感觉。
“咣当”一声,刀棒相交,擦出一串无比绚烂的火花。林晚荣面无表情,眼中死寂,缓缓丢开手中长刀。
那来迎的拉布里,瞳孔瞬间放大,长刀在他头顶颤颤巍巍,突厥勇士的额头现出一条淡淡的、整齐的血纹,慢慢的迸发开来,滴滴鲜血缓缓流淌,狼牙棒哗啦一声掉落地上,从中间整齐断为两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