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身后如何的吵扰,风攸缓缓地闭上眼睛,丝毫不加理会,全神贯注的融入其中。当日,他们联手,轻而易举便击败了他。不如此,他如何能胜?
当日的仇,他也定会报。
——陵陵,我早已经步入地狱,那么,便也不在乎步入魔道!
——陵陵,不管是地狱还是魔道,我都会拽着你。生生世世轮回,我都要你生、不、如、死!
有没有彻底的爱过一个人?有没有彻底的恨过一个人?有没有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无情的背叛过?有没有当你以为步入天堂的时候,你身侧亲昵的人却将匕首狠狠地刺入你的心脏?有没有……山盟海誓是假,矢志不渝是谎,生死一道是骗!
人生,生无意义!
唯此,似乎才是唯一存在的乐趣!
——陵陵,你我此生,注定纠缠。若想摆脱,除非,我死!
时间,在夜千语越来越苍白与战粟的神色中、在夜璟天不断地声响中、在风攸的闭目全神贯注中,以最缓慢的速度,慢慢的流逝!
通道上的烛光,照不透通道尽头的那一层血色!
密室,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安静的殿内,寝榻上!
夜千陵虽然睡了整整一天刚刚醒来,但是,犹豫疲惫,靠着宫玥戈便不知不觉的沉睡了过去。睡梦中,也不知道究竟梦到了什么,一下子惊醒过来,倏然坐直了身。
宫玥戈并未入睡,只是静静的拥着夜千陵。一双深谙无垠的黑眸,望着头顶的纱幔。神色中,也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在夜千陵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动静下,微微的怔了一怔。继而,也坐起了身,对着夜千陵担忧问道,“可是做噩梦了?”
夜千陵点了点头,但随之,又摇了摇头。
因为,她丝毫不记得自己都梦到了些什么,就如以往在竹林中的那几次一样。
宫玥戈伸手,拭了拭夜千陵额上的那一层薄汗,再将夜千陵拥入了自己的怀中,道,“好了,没事了!”那神色与举动,似乎在安抚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夜千陵忽然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道,“你把我当孩子呢?”
宫玥戈不语,只是低头,亲吻了一下夜千陵的额头。半响,问道,“可还要睡?”
夜千陵摇了摇头,经过这一吓,已经了无睡意。抬头,望着宫玥戈道,“是不是吵醒你了?你再睡一会吧!”
宫玥戈也摇头,他也了无睡意。继而,拥着夜千陵倚靠在身后雕栏玉砌的木棱柱上。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抚摸着夜千陵的长发。
殿内,未曾熄灭的宫灯,烛光,向着这边静静的照射而来!
夜千陵靠着宫玥戈,向着竹榻方向的小云岐与小祈陵望去。这样的角度,丝毫看不清两个孩子的小脸,但却可以看出他们睡的很安然。
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拂进来,扬动着一殿的温馨!
密室内!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风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刹那,一双凤眸,拂过一丝诡魄的血色!
十字架上的夜千语,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而密室囚禁内的夜璟天,也早已经黯然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多看一眼。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化也化不开!
地面上的那一个‘魔’字,‘魔’字里面肆意流窜的血液,在风攸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如潮水般退下去!
风攸站起身来,红色的衣摆,拂过地面上的那一个‘魔’,一步一步走向昏迷的夜千语。待,走近的那一刻,取出了衣袖下、瓷瓶中的那一颗药丸,掰开夜千语的嘴,便送了下去。
那是可以令夜千语虚弱不堪的身体,快速滋血的药丸!
只是,那也要夜千语承受非人的痛苦才行!
下一刻,昏迷的夜千语,倏然睁开了眼睛。被捆绑住的双手,猛然紧握成拳。豆大的汗珠,一个劲的冒出来。浑身上下,仿佛有万千蛇蚁的啃噬!苍白的嘴角,牙齿紧咬,丝丝缕缕的鲜血,立即从唇角溢了出来。
这一刻,夜千语真恨不得想要一死了之!
“语儿,你怎么样?”
“语儿……”
前方,夜璟天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夜千语的耳内!
夜千语眯了眼的望过去。这样非人的痛苦,她并非是第一次承受。自从被风攸囚禁以来,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快有十次了。最一开始,她或许还会拼了命的喊疼,想要有人来救她。但是,越到后面,她知道,没有用。即便自己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于是,渐渐地,她不再喊,甚至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这一切,都是谁害她的?是那一个人,是那一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人!
夜璟天不是说想要补偿她么?夜璟天不是说要对她好么?可是,就在刚才,风攸要他去引出夜千陵、要他助他抓住夜千陵的时候,他马上就犹豫了!
他不愿!
原来,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夜璟天再怎么对她好,她也终究比不上夜千陵!
恨,夜千语如何能不恨!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心中恨意,滔天而来!
慢慢的,夜千语痛呼的喊出声来。浑身上下,因为疼痛而不断地动荡,晃动起那坚固的铁锁咯咯作响,“父亲,救我!父亲,求你救我!”
“语儿……”
夜璟天顿时一拳重重的击打在面前的铁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