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率先从房内走出,手上还抓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是前不久还打扮的娇俏得体的贺馨儿。
只不过,现在她的状况显然并不是那么好,原本精心打理的发型此时有些散乱,靓丽的浅黄色抹胸短裙上被溅上了一块难看的黑色污渍,就连那张妆容精致的小脸此时都被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她被男人拉的有些踉跄,眼底满满的都是惊恐和不安,不停的挣扎着回头看向包厢,那里面像是有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不过,显然她要失望了。包厢里的祁牧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却没有丝毫阻拦黑色连帽衫男人的意思,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贺馨儿不断挣扎,目光冷的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祁牧这反映倒是让江游有几分惊讶,毕竟男人对于女人总是有种天生的保护欲,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对自己痴心不改,即便是不喜欢也应该会出手护下的。
可是此时祁牧不仅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反而对此非常,乐见其成?
那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名叫贺雁鸣,是贺家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外的风流的产物,要说私生子嘛,这种事儿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坏就坏在贺雁鸣是个非常有手段的人,头脑精明手腕狠辣,风头快要将几个正儿八经的贺家公子爷比下去了。
前些年金融危机时期还曾两次力挽狂澜将贺家的产业保了下来,自那之后就深的贺老爷子的看重,贺家现在一大半的产业都掌握在他手里面,正室所生的几个儿子在他的打压之下愈发式微。
而贺馨儿的父亲却是这几个儿子里面过的最好的一个,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贺馨儿深的贺雁鸣的喜欢。
江游只知道贺馨儿会在今天来找祁牧谈联姻,却不知道贺馨儿找祁牧并不只是为了谈联姻,在联姻的提议被毫不犹豫的回绝后,贺馨儿拿出了一份资料,用来逼迫祁牧娶她。
那份资料是她偷偷从贺雁鸣手里偷到的,上面赫然正是a市城郊那块地皮的标底。并且扬言,如果祁牧愿意娶她,a市那块地就算作是嫁妆,她甚至还可以让贺雁鸣放弃和祁牧竞争,若是不愿意……
可是,贺馨儿太过笃定自己手中砝码的价值,全然没考虑过祁牧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在被拒绝的同时,又有江游给贺雁鸣发的那个文件,她就这样被叉出去了,至于后果,想来不会有多好就是了。
贺雁鸣对贺馨儿其实并不坏,甚至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宠溺了,那么变态的一个人,却是真心真意爱上了自己的这个侄女。
据江游所知,贺馨儿和贺雁鸣畸形的关系维持了很多年,直到她正式和唐北宣布订婚才总算和贺雁鸣疏远。
唐北将贺馨儿从地狱里拉回人间,紧接着贺馨儿就为了所谓了一个念想亲手将唐北推下了地狱。
所以此时,江游看着贺馨儿凄惨的模样,内心毫无波动。忽然,他像是突然察觉到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什么,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弟弟眼眶红红的呆坐在那里。
唐北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江游叹了口气,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唐北面前,习惯性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将他搂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
在原主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弟弟很少哭。而就江游看来也确实如此,即便是当时被贺馨儿出卖,被亲母责骂被父亲针对,唐北都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江游有些无奈的继续给唐北拍着背:“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唐北的脑袋埋在他哥的胸前,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了,边哭还边说:“祭奠我失去的美好初恋。”
江游差点没被他气乐了,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太年轻啊,少年情怀总是诗,猜不透,搞不懂啊。
自那天以后,唐北像是终于看破红尘了一样,再也不搞什么情情爱爱了,一心扑在工作上,本就极具商业头脑,再加上江游时不时给出的建议,耗时将近一个月,唐氏和祁牧终于拿下了a市城郊的那块地。
如同之前江游预料的那样,拿下那块地皮后的第二天,中央的政策就下来了,那块地只不过在手里待了两天就足足翻了三倍,这还仅仅是地皮。
难以想象这块地将来被开发成高级写字楼和商场后所带来的会是多大的利润。祁牧凭借这块地彻底奠定了他在祁家新一代掌权者的位置,唐氏也借此次合作更上一层楼。
经过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在江游有意的推波助澜之中,不知不觉他的任务完成度已经涨到了百分之八十。
自唐西回国之后,祁锦桓就巴巴的贴了上来。只不过眼见唐西并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祁锦桓也不忍心怠慢了心上人,两人一直以来谈的都是精神上的恋爱。
但偏生他又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所以白天时候他和唐西谈恋爱,晚上魏可然则就成为了他的肉体发泄工具了。
事业上没能如同之前一般搭上祁牧的这艘大船,祁家近些时日内斗的又正凶狠,祁锦桓当然也没少受到波及,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和损失,让他的脾气越来越不好。
白天时候面对唐西还能够强压怒火,到了晚上,面对魏可然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而魏可然自从上次被江游在办公室羞辱了之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对着祁锦桓严防死守,缠的厉害。
如果是唐西还没回来的话,那么祁锦桓说不定会吃这一套,可是现在正主就在国内,魏可然的这番姿态不仅没能如愿绑住祁锦桓的心,反而让他有些腻味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照这样下去江游应该很快就可以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这不到一个月中,江游发现祁牧看他的视线越来越炙热了。
对此,江游表示简直不要太狗血,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也很无奈啊。
前段不久祁家几个叔伯兄弟的内斗接近尾声的时候,谁也没料到祁牧的一个叔叔输红了眼,居然丧心病狂的买通了祁牧庄园里的一个司机,在车子上做了手脚。
那个司机跟在祁牧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他曾经一个已故战友的父亲,所以祁牧完全没有防备。
那晚因为谈合作的事情,江游和祁牧一起共进了晚餐,在停车场分别还不到二十分钟,江游就接到系统提示,祁牧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了。
江游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就这么死了吧。
自打那次将祁牧从车里拖出来之后,祁牧看他的眼神就愈发不加掩饰了,还美其名曰大恩不言谢,唯有以身为报。
除此之外,他接到远在m国的费瑞斯老师打来的电话,距离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仅剩不到一周时间。
他的推荐信,是由吉诺大师亲手写下的。
仔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给魏可然致命一击了。
第13章
音乐大厅的后台,江游看着手里这把陪他闯过两轮比赛的小提琴,怔怔的有些出神。两轮的合作,江游明显感觉到这把琴和自己之间似乎有了一种羁绊。
它就像是他的灵魂伴侣一样,在无尽的演奏中,二者配合的相当默契,一路名列前茅的杀进了最后一轮比赛,而他也成了今年比赛冠军的热门人选。
眼下,马上就该他登场了,江游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身上抚过,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浓得快要溢出的温柔和缱绻。
“如果你再这么看着它,我会吃醋的。”就在江游神色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老伙计时,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自他身后响起,随后江游就感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即便不转身,江游都知道身后是谁,伸手拍开男人结实的手臂,转过身去,像是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男人的头:“多大的人了,还跟一把琴吃醋,琴还是你送的。”